秋风起:对手
顾墨更加小心地缩在草丛里,确定人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看着一旁已无生机的小兔,忍下了幽王这场孩子气般的挑衅
正秉着‘不要白不要’的念头想将兔子带回去加餐,就听身后一声清朗的少年音响起:“王爷请顾小姐走一趟。”
顾墨脸色阴郁,确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不轻。回头看时只见一位穿着玄色窄身武功服的少年负手而立,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清亮,不多像个做脏事杀人的暗卫,倒像是个跟随王爷的随从
她客气地行了一礼,也不多做推拒:“烦请带路。”
跟踪顾墨多日的樾也猜到顾墨不会扭捏,捡了几条好走的山路,熟练地带着顾墨避开路上的毒虫
一路上顾墨故意走得慢吞吞的,他也不恼;顾墨偷偷拉开距离,他也慢慢放下脚步;一直拿捏着分寸不远不近
“你竟然不催我走快一点?”顾墨见他识破,索性把话挑开
“逃的了和尚,逃得不了庙。这个道理,顾三小姐相必比我明白。”他说得潇洒,顺手拔了路边的尾巴草“三小姐走慢一点也没什么,该见的人早见晚见都是会见到的,不是吗?”
“该见到的蛇一条也不少。”顾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草丛边,用一旁的狗尾草满不在意地挑逗着躲在草丛里的蛇,蛇在顾墨的挑逗下已昂起蛇身呈攻击状
“该被咬的伤倒是可以少一两个。”樾面若寒霜,抽出腰间的配剑直刺蛇的七寸,顾墨体会到了一丝狐假虎威的快感
有了逗蛇这个小插曲,顾墨心情似乎愉悦了不少,樾倒是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哀怨地盯着顾墨,两人从一后一前变成一前一后
越往前走,离山林深处越近,离猎场人声越远。脚踩着斑驳的地衣和苔藓,只见四周古树参天,茂密的树冠遮天蔽日,却也遮不住那点点日光,斑驳的树影落在顾墨身上,她贪恋地用手接住那缕光斑,步伐倒轻快起来
“你这女子,胆子倒大。”樾看着阳光下的顾墨,自在开朗,跟在宴会上的不一样,跟在顾家里的也不一样,闪闪发光
他惊疑的想,倒是个奇怪的,也不怕王爷是想杀了她
顾墨似乎读到了他的心里所想:“见此美景,难得自在,王爷若真的要动手,埋骨于此也不算太遗憾。”
樾被呛了一下,还真不怕死啊
“你刚刚说我是个胆子大的,难道你家王爷也认为女子本弱,胆子都小,贪生怕死?”顾墨不知何时站定,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少女线条流畅的侧脸以及眼里的笑意,不知为何有几分笑看天下的意思?
樾虽一时震撼,但维护王爷之心并不减:“王爷才不是那样的人,他是那样的人也培养不出宴席上一击即中的女箭手。”
“那不是他为了羞辱结匈才做的吗?”顾墨回看樾,神情认真,眼神淡漠,仿佛从黑暗中滋生的寒冰,对一切保持着冷静的观望态度
“如果不拿这个做借口,会有人愿意让女子出风头吗?”樾也垮下脸,神情肃然“她们不输于我。”
这句话是幽王告诉樾的,现在又由樾告诉顾墨。
“顾三小姐,”樾做了请的手势“到了。”
顾墨闻言回头,只见眼前景色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道从山顶上倾斜而下的瀑布,飞珠溅玉般的水拍打着一方巨石,石上坐落着一方小亭,亭上站着两三人,顾墨抬眼望去时,一如在岸边望见在船上的幽王
他依旧穿着今早平定骚乱、射杀野兔时的玄色骑装,星眸剑眉,神情宁和而淡漠地看着顾墨
“王爷是打算一直叫我这么失礼地盯着你吗?”顾墨莞尔,清隽身影卓然而立,犹如在自家后院一般轻松自在
“有人告诉本王,你和本王的母妃有几分相像,现在看来,形象而非真。”他薄唇微翘,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讥诮之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谁能真正分得清楚呢?”顾墨展眉微笑,语气疏离
“请顾小姐上来说话。”
他转身下令,身后的樾道了句“失礼了。”就把顾墨抱了上去
顾墨才看清另外两人,一个是在四时楼见到的老面孔,一个是现在见到的生面孔。还未来得及询问,三人便自动自觉地告退
幽王坐在主位示意顾墨就坐。二人面前摆着棋局,一如当日顾墨和东瀛棋手所下的那一局
“东瀛棋手棋风莫测,引得本王也想跟你杀一局。”幽王没给顾墨机会,就想下了一枚白子
“此处如此雅景,王爷又如此雅性。若没东西作陪岂不是可惜了?”顾墨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那一分为二的玉佩“以此为赌,也算不负。”
顾墨也没给幽王机会,就紧跟着下了一枚黑子
“玉佩珍贵,三小姐也舍得?”幽王看着棋局,漫不经心地又下一子“还是说舍得,舍得,有舍就要有得。三小姐想要得到什么?”
“顾墨所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