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回来,慌张地说:“这个不是小孩该看的。”那是隔壁班一个男同学写给她的卡片,算不得情书,就是一张祝福卡片,她留着了。
李雨雨噘着嘴说:“我不是小孩了,我都不玩洋娃娃了。”
余双信心不在焉地说不是小孩也不能看,然后拿给李雨雨一打手工纸,让她去叠纸鹤玩,李雨雨不情不愿地下了楼,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叠纸鹤。
余双信是如同杜友期望的那样已经把这里当做家了,毕竟在杜家不用看大人脸色,不会动不动挨打,更不会挨饿。可她始终不姓杜,所以偶尔半夜醒来还是会想起余家的人,想起自己死去的爸妈。尤其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接触的人和事越来越多,她的思绪和想法也越来越多,但她不敢显露出来,她不能跟别的同龄人一样任性,他们这个年纪最容易出事。
不过,被懵懂美化的孤独是难以避免的,人小时候会孤独,但那时人小心小,所以孤独也小,简简单单一点快乐就能挤掉孤独,人长大了,心就大了,孤独也大了,大到一不注意它的边缘就生了锈,表层就长了苔,然后锈和苔联合起来在心脏疯蹿,穿过根根血管冲向你的全身,让你急需用外界的刺激来转移内心的需求或者说对孤独的反抗。
余双信在初三的时候谈恋爱了,她的同桌发觉苗头后,劝了她几句,说现在还是学业为主,说陈夏可只是个看着酷的小混混,学习差就算了,打架斗殴被记过好几次,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她。
余双信摆弄着直尺,嘴上说着谢谢,说自己知道分寸,实际上还是没把对方的话听进去。尤其是有一次她在卫生间听到两个同学谈论她和陈夏可后,更加觉得陈夏可没什么配不上自己的。
“不知道陈夏可有什么毛病,难道他真的看上那个余双信,在追她?”特别好听的女声说出的难听话更加刺耳。
“谁知道,可能看上人家没爹没妈吧。”
“你不要说那么难听的话吧?”
“你刚刚笑成那样还说我?”
“我又不是……”
余双信倚着隔间的墙壁看着隔板上画得五颜六色的粉笔字,心想自己背后的墙壁那么脏,衣服应该也脏了吧。
因为刘来来的帮助,杜秋的学习成绩提高了不少,家长会的时候,老师还表扬了他。杜友很高兴,就邀请刘来来来家里做客,杜秋觉得爷爷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听话去邀请了刘来来。
刘来来接到邀请后非常兴奋,他提前跟爸妈讲了这件事,他爸妈开始是不同意的,他又撒娇又做家务,缠了两天才让人同意,但还是有条件,那就是他爸爸要送他过去。刘来来有些生气,搞得那么严肃,要是别人嫌他麻烦,以后不跟他玩怎么办?
杜秋看到刘来来的爸爸时有点惊讶,他知道刘来来的爸爸会来送他,可还是惊讶了。
“我是老来子,我妈四十才生的我,所以对我有点过度关心。”刘来来看到爸爸的车开走后便跟杜秋解释,别人一问起和父母的年龄差,他都会有些尴尬。
杜秋哦哦地点头表示明白,他问:“那你有哥哥姐姐吗?”
“有个哥哥,已经结婚了。”
“那……”
“我哥比我大十五岁。”刘来来知道他要问什么。
杜秋露出‘你小子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的表情后,刘来来乐得蹦跳着走了起来。
杜家这个周末有些安静,李雨雨跟着张素禾去庙里了,余双信说是跟同学去逛街了,实际上是去跟陈夏可约会了,季青择倒是跟以前一样吵闹。
“我们班也有好几个同学戴眼镜了,来来哥你近视多少度啊?”
刘来来屁股还没坐热,季青择已经叫上哥哥了。
“四百多度。”
“四百多啊,那你肯定天天看电视。”季青择表情夸张,实际上他根本不明白四百多度是什么概念。
“我是遗传的。”刘来来说。
“近视也能遗传吗?”
“父母近视度很深的话是会遗传的。”
季青择做恍然状后便往刘来来这边挪了挪,他靠近刘来来:“我能看看你的眼镜吗?”
杜秋把准备的瓜子干果放到茶几上,嫌弃地看了看抠脚丫的季青择。
季青择用刚抓完脚丫的手去拿瓜子,杜秋拍打了他好几下,他像条毛毛虫似的蠕动着靠在了沙发边角,嗑着瓜子笑嘻嘻地看起了电视。
“你别理他,他就这样。”杜秋说。
“我觉得挺好的,挺活泼的。”刘来来一直忍笑,他对这种吵闹的氛围感到很新奇。
杜秋起初以为刘来来是那种扭捏到不敢抬头看人的书呆子,相处久了才发现就是正常人,没多呆但也不活泼,有点无聊又时不时闹人一下。
“你家是不是一直很安静?”杜秋问。
“对啊,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杜秋想了想说:“那你以后可以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