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对月
,“要回京城那个是非之地,还要面对他那个不知善恶的兄长,要我我也病。”
“要不咱们还是传讯给大帅……”
“传传传传什么信,你传给大帅,大帅转头来信责问,”卫瑾如接着整理头发的手向后一指,“咱们不歹被那位爷骂死。”
“王爷还会骂人?你小子干过什么混账事能让王爷骂你?”魏琅听完不由大笑又不忘调侃两句。
卫瑾如将姑娘的绢花砸向了魏琅:“呸呸呸!小爷我人见人爱,王爷怎么可能舍得骂。”
自谢簌黎离开三关后一行人便启程赴京,原本有着兄长庇佑的卫瑾如也成长了不少,徐映不在左右之时他自然接过了兄长的担子,他知自己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人了。
折腾到半夜一行人终于喝上了一口热水,这倒不是宸王苛刻,回京述职不比巡防一夜怎么都能凑合,住在馆驿也是算是往朝廷通报一声,自己没有延误行程。
卫瑾如在一楼吃了两口饭,就去后厨拎了个食盒就上了楼上,轻轻推开了一间屋子的门,“王爷你没睡吧,没睡先把药吃了吧。”
离开三关后几人就先把称呼改了,不似在三关那般随意,京城不必三关,最重尊卑上下,更何况连翎得先帝遗诏授封宸王,本就是大越最尊贵的亲王,连翎自己不计较并不代表外头的人不会。若他们不分尊卑的乱叫,外面不免会揣度是连翎这个主子无能,还是他们蔑视皇威呢?
京城如一个不见底的深渊,不容他们出半点差池。
这也是临行前唐易反复嘱托过的。
“不想吃。”隔着帘子之间连翎倚坐在那,肩上还披了件单衣。
卫瑾如熟练的打开食盒,把里边的半碗黑乎乎的汤药端了出来,撩开帘子比了跟手指说道:“很少的,一口就能喝完。”
“喝了也不管用。”连翎的面容比几月前憔悴了不少,如云的墨发尽数披在了肩上,五官在他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精美,多一分显的女气世俗,少一分又觉不足韵味。只是两颊却没有一点血色,周身都流露出几分病态来,怎么看不像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宸王殿下。
“你不喝更好不了,”卫瑾如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戏码,直接把药碗端了进来,用木勺搅拌着加速热气散去。
“咱这马上就要走下一半路了,你要是再不见好,魏琅可真要给大帅写信了。我们兄弟都陪您回去,刀山孟鸣风替你上,火海徐映替你下!”
眼见的连翎似乎要同意,卫瑾如连忙把药碗端到近前,继续劝道:“你可答应过谢姐姐要保重身体的,你要是再不好谢姐姐来信我可就要告状了。”
提及这个熟悉的名字连翎眼神暗淡了几分,经年一别居然再没有谢簌黎的消息,不过转念一想也不为过,谢簌黎奔波在外,他也行于路途,皆难估量彼此的行踪。
他看着烛火跳动不由遥想起在三关的日子,一切看似很近却又恍如隔世。
那个他流过血流过泪的地方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后半生或许只能在风起云涌的朝堂上与人勾心斗角,还不如刀光剑影来的痛快。
等卫瑾如吃完了屋里的半盘点心,连翎桌上的药还是没喝一口,卫瑾如无奈只得放在了屋中的暖炉上煨着。
“王爷要不咱们下楼去吃个宵夜,你晚饭就没吃几口,”卫瑾如跳下椅子又给连翎倒了茶,“或者我让他们做点给您送上来。”
“你还吃得下吗?”连翎的眉眼带了笑意,身上带着的书卷气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看见卫瑾如嘴角的残渣,扔了怀里的一条绢帕给他。
门在此刻被叩响,徐映穿了一身绯色袍服腰配着鎏金带,他先行到了武州,这才由卫瑾如担了时时看顾连翎的任务。
只见徐映撩起衣摆单膝跪地,施以一礼:“见过王爷。”
“快起,这里只有咱们,不必多礼。”
每每这种情况下连翎都会如此说,徐映从不会像卫瑾如那般插科打诨,但这并不以为着他与连翎不亲近,只是下一次的时候徐映还会行礼。先君臣,再朋友,怕是每个诞于帝王之家的人一生的苦闷。
徐映在卫瑾如搬的椅子上坐下,开始汇报近程,庸州之事出后连翎就先派了了徐映来武州探探细情,好有策略应对。皇帝给他秘方中川各州的明明是一道密旨,怎么庸州郡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若是按照往常在军营,以连翎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段然会彻查清楚,当年南营之事可是波及朝前,甚至连当时太子都难逃干系。
只是他现在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这个,从出了三关后一下子就病倒了,几贴药下去都不管用,有一日军马跑的快了些,连翎不知怎的没拉紧缰绳,险些跌落下来,多亏了魏琅在旁边及时拉了一把,从那日之后连翎就被塞进了马车里,卫瑾如甚至亲自当起了车夫,全程看护着。
“武州境况果然如王爷所料。”
庸州之事一出徐映就带了几个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