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有玄武
边轻声说:“谢宫主这里似乎有伤呢。”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秦玖娘摸出了下面裹着的绷带,她用力按着谢簌黎从肩头开始轻抚着。
“是这里吗?”她在谢簌黎耳边吹了口气,看着谢簌黎面色的改变。
再向下一寸后秦玖娘突然用力按去,冷汗顺着谢簌黎的额角淌下,肩头像被利刃穿透,痛楚刺激着神经逼得谢簌黎向后昂起了脖子,企图削弱一二分疼痛。
秦玖娘看着她白皙的脖颈,覆盖了一层冷汗,再向上看紧咬的牙关不肯发出一点示弱的声音,膝盖忍不住的发软。
经脉被封的她是这样无能为力,伤病让她虚弱的没有力气反抗一个明明与她体格相似的女人。
在这一时刻秦玖娘却松开了手,在秦玖娘想做出扶她的动作前,被她猛然推开,突然的反抗让对方措不及防。在秦玖娘的眼中谢簌黎就像只被暴雨拍打的无处可藏的乳燕,在明明虚弱的一只手就能捏死,却依旧抗争着不肯屈服半步。
她扶着肩膀喘息着慢慢站直,依旧带着锐利的目光。
之后秦玖娘看着她,连连感慨着“这就是年轻人”,随后就把这个香囊塞到了她手中,让她好好收着不要丢掉,接着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夜色中。
之后谢簌黎心思乱的很,难以聚集精神去思想这件事,只得把香囊胡乱塞进了袖中,又拽了连翎去看星星。那晚回到帐中后她把香囊从里到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出来什么,连翎便劝她贴身先收着,说不定以后会有什么用。
谢簌黎平日里不戴香囊,对这个味道却有种熟悉的感觉,有种莫名的亲昵感,她精通药理查验过并无毒物后也就随身带着了。
换好衣衫后谢簌黎重新梳妆,略施粉黛又挽了发髻带了发饰,同连翎一起去花厅用午膳。
那日连翎带着谢簌黎来飞仙城寻摸吃食后,吴振也知晓了谢簌黎的胃口,一搬来将军府后就特意吩咐了厨子,每餐要有几道清淡些的饭食。每逢他们几人凑在一起吃饭,饭桌上少不了谈论军务,往往是饭到一半又看起布防图来,想吃口热饭就要麻烦厨子再回锅一遍。
谢簌黎同连翎到花厅前,孟鸣风、徐映、卫瑾如还有魏琅已经在那等候,亲卫通传过后吴振带着唐易随后而至,八人也不多客套什么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阿翎和簌黎可有什么收获?”谈论军务说来就来,吴振夹了筷子肉后切入正题,几人与谢簌黎相熟后也不再客套的称她“谢姑娘”,她只比卫瑾如大了两岁一众人便冲起了兄长,唤起了她的名字。
“却有收获,”连翎说,“簌黎认出了嵘国那边的布阵之人。”
听到这谢簌黎把话接了过去:“那人原先是归净域的大弟子,上一任界主死后他带着归净域从大越境内消失了,估计那时是投了嵘国,让嵘国扶他当了界主。”
“知道布阵之人是谁,再解此阵便事半功倍了。”唐易虽是文人出身,却对玄门遁甲之术颇有研究,他这几日与谢簌黎翻看了不少古籍,来寻求破阵之法。
孟鸣风几人前些日子忙于布防还不了解阵法之事,谢簌黎又解释说:“北七扼衡阵是江湖门派鼎盛时期一位道尊所设的阵法,中间混杂观星之术可结星宿之力斩杀妖魔,但具体布法早就失传,这位‘新界主’不知从哪弄来的残本结合边境地势布下了此阵。”
古籍有载,此阵非仙门中人不可破,不寒宫立世百年,先代宫主曾见修仙门派鼎盛,江湖各派争鸣论道的盛景。陈缘之想必也是从古籍有所见闻,才传信于谢簌黎请她相助破阵。
听到这魏琅问道:“那现在可有了破阵之法?”
“具体的破阵之法早就失传了,但我与唐大哥这两日也有所收获,”谢簌黎不慌不忙的说,“有部残卷中记载天之四灵相戚,修者大能困焉,破此阵者,唯有飞仙。北七星是玄武,正是四兽之一。”
听到这一向沉稳的孟鸣风把手中的汤勺磕到了碗边,带着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盯着谢簌黎看了两圈,在诸人的目光中试探着问到:“破此阵者,唯有飞仙,那……谢姑娘是马上就要飞仙成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