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有玄武
“连将军回城!开城门!”
城墙上的“鹰眼”看清了不远处策马而来的连翎,底下的守卫问声转动机关,护城河前吊桥被缓缓放下,两匹马一前一后踏过木桥,奔入飞仙城中。
飞仙城中所居的大越子民本就不多,深秋的清早更是冷清,主街上更是空落落的几乎看不见半个人影。平日连翎定要一路快马疾驰到将军府去,可今日一进城就放慢了脚步。
原因不二,谢簌黎的马术着实是差了些,她自己倒是不怕摔在外面任由马儿疾驰,可一进城就束手束脚起来,生怕策不住马儿冲撞了行人。
三关驻军全部撤入了飞仙城中,禁闭城门大有养精蓄锐闭关守之的意思。飞仙城易守难攻,再加之护城河环绕四周,除非是有轻功卓绝的高手在,若无吊桥半个人也过不来。
两人到了将军府门口,把缰绳递给了院中的守卫,并肩向里走去。过了垂花门就是两条回廊,分别通往主厅和后院。
连翎偏了偏头问道:“先去用饭?”
谢簌黎摇了摇头皱了皱鼻子说:“脏。”
两人在嵘国驻军的营外趴了半宿,趁着半夜换防摸了进去。自从退守飞仙城后嵘国不是没想过要再破一城,就连那玄乎的不行的北斗扼衡阵都排了出来。城没攻下,几次三番下来却让居高观察的谢簌黎看见了布阵之人的身法,两人此番潜入敌阵正是想一窥布阵人的面目。
两人回了后院各自进了自己的屋子,自从谢簌黎救下连翎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连翎的伤在仔细调养之下已经恢复如初。
原本几位将领对谢簌黎还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等到她随着孟鸣风、徐映参加了几次战斗后,几乎所有人都不敢再质疑她的能力。吴振也采纳了她的意见,把驻军撤入了飞仙城中,据关守之等待时机到来。
军营中穿宽袍多有不便,起先谢簌黎还打扮的精致清丽,到后来也换上了箭袖劲装,拉了几次弓箭后也带上了护腕。一头长发高高的束了起来,劲装裹着的脊背显得愈发纤细,几乎让人不敢相信她能扛得住戎人的钢刀。
她和连翎几人熟络起来,如今在将军府中与连翎他们同住一院,更方便了几人切磋武艺。
谢簌黎进了里屋后把一身衣衫换下,添了热水后沐浴了起来,一头乌发浸在水中,用木槿叶制的皂角仔细清洗过。
原本谢姑娘也是个颇为讲究的人,每逢沐浴花瓣熏香一样都少不了,到现在却也没了这么多流程。清洗干净后未等水凉就擦干了水珠,换上了干净的里衣。
柜中拿出的衣衫还散着淡淡的皂荚香,谢簌黎把头发擦的半干随意一挽换上了褶裙,绣花钉珠的飘带系在腰间,增添了几分灵动。随后她拿起拆下的香囊,轻巧的系在了腰间。
有心人若观察,这是她近日多出来的一样配饰,若是擅制衣的绣娘来看,这制作香囊的锦缎、绣花的金线都是上等之物。
谢簌黎轻轻嗅了嗅其中散发出的淡淡辛夷花香,用指肚磋磨着香囊上的绣花。
遇到秦玖娘的那日她与连翎回营后谢绝了亲卫的护送,却不想行至半路就听见有人喊了声“谢宫主”。
军中无人会唤她宫主,她心知是秦玖娘的试探,未加理会径直离开,却不想秦玖娘还是把她拦在了路前。
秦玖娘有些微醺,身上却没沾染半分酒气,她挑逗道:“谢宫主别来无恙啊。”
见她不理会秦玖娘自顾自的说道:“谢宫主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去年端阳节华山论剑会上,连出三十七剑赢了剑圣传人孙司燕,替泰山派拿下了论剑会魁首,你那时的化名是顾行。”
谢簌黎行走在外,名号不便透露时便化名顾行,她去年替泰山派赢了论剑会赚了三千两,可以算是那半年最大的一单生意。
“你待如何?顾行是顾行,谢簌黎是谢簌黎,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一个人。”谢簌黎道。
秦玖娘生的一双狐狸眼,上扬的眼角是说不出的妩媚,她用指尖挑起了谢簌黎的下巴,道:“是啊,我的确没有证据,可是江湖中人到这边境军中意欲何为?”
她的目光如刀,似乎要把谢簌黎抛开看个仔细。
伪装已是无用,谢簌黎抬手攥着了秦玖娘的腕部,把触碰到自己的手指拉开,嘴角扬起眼中的轻狂不羁倾泻而出,她骨子里不甘束缚,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你大可以抓了我去找你的主子邀赏,”她的目光紧盯着秦玖娘,挑衅道,“不过能不能抓住我就看秦副指挥使的手段了。”
“是吗?”
只见秦玖娘眼睛微眯,顷刻间转为主动一拉一擒按住了谢簌黎的肩膀,左臂被拽在身后。突然而来的疼痛饶是谢簌黎牙关紧咬也发出了声音。
“武脉被封的滋味不好受吧,谢宫主?”说着秦玖娘压在她肩头的手用了用力,疼痛的刺激让冷汗不断从谢簌黎额间冒出。
她闭了眼不去看秦玖娘凑过来的脸,只听秦玖娘附在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