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前

凤凰山上。

秋日的夕阳洒在山腰处，映红了半边天，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绝色少女倚靠在梧桐树的枝头，风吹过发梢，几片梧桐飘落，平添了几分萧瑟。

“师哥。”看到不远处出现熟悉的身影，白悠言眼睛弯弯，脆声喊道，“你终于回来了。”

萧景云站在树下，看向她，四周的光晕柔和了他清冷的面庞。白悠言满足地眯起眼，不禁感叹师哥真好看。

也许是因为心事重重，她脚下一滑，从树上跌落下来，青色的衣裙随风飞舞，下面是万丈悬崖。

“悠言！”萧景云神色一沉，身影闪动，将下坠的身体拉回自己的怀抱，抱住她的那一刻，他才稳住了心神，稳稳落地后，他松了手，无奈道：“等多久了？都不知道害怕的。”

“等你好久了，我都要睡着了。”白悠言扁了扁嘴，没有像往常那样叽叽喳喳跟他闹个不停，反而攀上他的手臂，软着声音开口，“在这里可以一眼就看见你回来了，有师哥在我就不怕了。”

清甜的声音触碰到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萧景云侧身轻轻抚去她发髻上的落叶，也察觉到了她的反常：“今日本不是你来凤凰山的日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我和师父能帮你吗？”

白悠言摇了摇头，闷声道：“师哥，我是来跟你和师父道别的。我...要进宫了。”说完便低下了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师父说师哥平时待人疏离，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多几分生气，他最怕的就是她哭。

萧景云脸色冷了下来：“你不想进宫。”语气不像是在询问，而是陈述事实。

“是宫里的旨意，要封我做公主，陪伴皇后姨母，爹爹娘亲也同意了。”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萧景云的衣袖，泄露出白悠然此刻的紧张和无措。

她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一朝要离开家人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心里自然是害怕的。

“悠言，如果你不愿意，我带你走。”萧景云的手落在了她的肩头，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

白悠言迎着他的目光，师哥的眼神深邃坚定，里面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愫。她心中攀起一阵难过，摁不下去，升到眼睛里，凝聚成水润的雾气。

小女孩像是一夜间长大了，手向下滑，安抚般握住了他的手，语气多了几分坚定：“师哥你不用担心我，宫里也没那么可怕，顶多失了些自由。”

没等萧景云做出反应，白悠然又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走啦，师哥，我们去见师父。”

萧景云一言不发地拉着她往山上走，没有去见师父，反而来到了他的住处。

“师哥，你带我来这里干嘛？”白悠言不解地问。

萧景云打开了书架上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对用精致木盒锁住的玉石，状似水滴，晶莹剔透，周身带有莹润的光泽。他把其中一枚玉石放到白悠言的掌心，沉声开口：“这两枚玉石是一对，一枚碎了，另一枚也会一起碎掉，在你不方便送信出来的时候，无论遇到什么，砸碎它，我带你回家。”

闻言，白悠言一路上强忍着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一滴滴掉在地面上，

眼前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萧景云的指尖已经落到了她的眼尾，指腹轻轻试去了那抹泪痕，仿佛被她的眼泪烫到了一般，他的神色晦暗不明，柔声道：“别哭。”

白悠言扑进他温暖的臂弯里，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呜咽着说道：“师哥，我...爹爹为国杀敌，立下那么多战功，为什么我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生活，可是我不能说不愿意，那是抗旨，我不能让爹爹娘亲为我担心，受我连累。可是我舍不得你和师父，我舍不得爹爹娘亲...”

感受到怀里的身子在颤抖，萧景云抱紧她，又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他低声说：“悠言，正因为你父亲如今的地位，他们不会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所以不要怕，这里永远是你的家。等你回家了，师哥带你去各地游历，行医救人，好不好？”

“好...”白悠言瓮声瓮气地答道，游历天下、行医救人，一直是她从小到大的愿望，师哥一直记得。

哭累了，她靠在萧景云的怀里睡着了，一副完全不设防的模样。他将睡下的白悠言横抱放在床上，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试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将被子盖好。

临走前，萧景云眷恋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白悠言，眼里不由溢出温柔，他伸出手想触碰她柔软的脸颊，又犹豫着收回了手。他径直地走出房门，关上门，才发现师父已经站在了不远处。

“景云，言言怎么哭了。”宫主颜渊已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但依旧精神矍铄，此刻他担忧地望向屋子。

“宫里边来了消息，封悠言为公主，去侍奉皇后。”萧景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森冷的神情，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他们是忌惮白家的势力，想拿悠言做人质，他们该死。”

惊讶于一向沉稳的徒儿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