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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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以后,宋议心里暗暗发誓定要找到他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后来在宁州荒城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未能寻到她的救命恩人,他认为缘分不浅,没想到时隔几年。今儿又在此处再次遇到救命恩人。经手下调查,得知她叫月涯。
“公主,该用药了。”玲珑手里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摆放冒着热气的药碗。
屋里静悄悄的,靠近房间一股浓郁的药味随之扑鼻而来。她望向软塌上躺着的男子又看向她家姑娘,很是心疼。
公主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两天又没日没夜地熬。今儿煎的治疫药又从午时熬到现在的亥时,滴水未进,平常人哪受得了如此煎熬。
“公主,喝完药您该歇会儿了。”玲珑走近时看到月涯眉眼间的倦色。劝道:“剩下的,明日再熬也不迟呀。”
月涯将手中动作停下,弯起唇角:“无妨,这药熬过时辰才有功效。"
她从玲珑手里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后,脸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玲珑不解,往日公主不都觉得药苦涩难咽吗?
她将药碗撤下后便准备陪着公主煎药,指着木塌上躺着的男子轻轻问道“公主,都整整两个日夜他为何还没动静?”
月涯找了借口,叫她早些歇息明日还有事吩咐她做。玲珑虽不情不愿,但还算听话。
软塌上的男子有一瞬指尖微动,眉头轻皱。
冬彻大寒,冬冷如锋芒。满地堆积隔夜雨,早枝细芽又稀。
月涯望向窗外,眉心微蹙,眸光比风中裹挟的碎雪还要冷上几分。耳边传来玲珑的求救声:“姑娘,玲珑猜的没错,我就说您救的果真是个歹人。”
月涯提起被压在木椅下的裙摆,循声走去。
三日前在湖边救下的男子此刻正持着一柄短剑挟住玲珑,他的身形修长。上半身裸露在外的肌肉被月涯一览无余。
她抬眼对上面前男子那寒冰似的双目。
月涯端坐到一旁,轻轻地拿起茶壶,慢慢地倾斜,茶水顺滑地流淌出来。
她转着手中的茶杯低低地笑了笑:“公子真当忘恩负义?”
男子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眸底深似寒潭。薄唇微启,眉梢稍扬。
短剑逼喉,玲珑声音颤抖连忙附和。“我家姑娘...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男子瞥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思考片刻便将短剑放下,松开了玲珑。他裕宵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玲珑被勒得脖子一片通红,快喘不上气。咳嗽个不停。月涯起身给她顺顺背才好过些。
气氛总算有些缓和,她垂眸,淡淡道:“公子伤势若好了,付完药钱即可离开。”
救他只是举手之劳,月涯行医向来不收钱。但以刚才那般形势,这钱她不得不收。更何况最近采的稀有药材都喂他嘴里了。
话毕却是一片沉默。
“姑娘,他好像...是哑巴。”玲珑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讶色。
听到哑巴二字,月涯望向他。男人扯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莫不是毒哑了?月涯坐到木塌旁给他把脉,心中微沉。原先本就少了莲花作药引,听闻莲花千年才开一朵。且只有宁州内的湾月谷才生长此花。
弯月谷址在何处,月涯闻所未闻,无奈只能将甘菊代替。
月涯将话锋一转,面不改色道:“后遗症罢,调理一段时日自会痊愈。
听到这里,男子身体明显顿了顿。
“玲珑给他寻一身合适的衣裳来。”
玲珑颔首:“是,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月涯勾了勾唇角。
男子坐塌上沉默没说话,月涯差点忘记他说不了话。便从桌案上拿了张写药材的稿纸和笔墨递他。
只见男子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宛如莹润通透的白玉。在纸上写下了“裕宵”三个字,字迹隽秀。
月涯上下打量着他,裕姓是宁州大姓,难道他是皇亲国戚?不禁有些好奇裕城宵如何跟南越扯上关系。南越一族是巫族,专用巫术练蛊毒。从来都占据一方、与世无争。
裕宵暗忖片刻,在纸上动笔:“方才误会一场,小生多有得罪。我已无处可去,病尚未完全好,可以留下来为姑娘做事以作报答。”
月涯眼神定在裕宵身上不停思索。她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他能做甚?不过仔细想想荒城因瘟灾动乱,刚救回来的命万一突然又被阎王爷索去。该有多可怜,日后说不定还有用武之地。她便勉强收留。
房檐上积雪斑驳,栈外的雪一层堆着一层。
听到要公主收留那男子,玲珑的不解都写在脸上:“公主,您刚才不是没有看见他那副作为!”
月涯也不想,只是裕宵的哑病归于她医术的失职。说起来还得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