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与抹茶

短短五分钟，她就做了个梦。

朦胧的梦境中，她看到沈耀苍白着脸，额角全是细密的汗珠，可他却紧抿着唇，手上拿着小刀，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的手腕。

怎么可能？

沈耀……一向是她强大的对手，也是她并肩的朋友。

可是，世上哪有什么不可能。

她闭了闭眼，然后强行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开始为下一节课做准备。

原本干净的课桌摆上了书本与笔记。

“晴晴他们呢？”元燦忍不住去看沈耀，刚才人不是都在这儿吗？怎么上了个厕所四个大活人只剩了沈耀。

“打赌去了。”沈耀的声音照样没什么起伏，还是在陈述事实的语气。元燦顺着他的目光去看，远处，赵晴晴正弯腰给一个佝偻着身躯的男同学递纸，随后——葛星辰就从他身后窜出，毫不犹豫地扒下了那人的裤子。

刺目的红色进入瞳孔，元燦眼中闪过厌恶，只一眼就收了回来，“这是怎么了？”

沈耀冷淡地看向那抹红，声音却带上了愉悦的笑意，“可能，他们想吃糖了吧。”

所以才会打赌——内裤学长今天会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别闹得太大。”元燦面色如常，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柔顺，“遮好自己的名字。”

“嗯，走吧。葛星辰赢了，陶涛要请他吃糖了。”沈耀笑了笑，“帮他买了吧，我记得你也常买。”

“好，一起。”

元燦没有多问什么，因为沈耀只要不想说，那谁都不能从他嘴里挖出东西来。

总之晴晴是不会瞒着自己的。

元燦直到事发大半年后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她眨了眨眼，梳理脑海中的信息。

眼前的赵晴晴嘴角向下撇，眼里满是不屑，“他这个人就是靠关系进的鸣英，成绩一般，机能差劲。还记得钱诺说的打饭插队么？主角就是那位和他妈。”

元燦靠在冰凉的瓷砖上，点了点头，“就是他啊。”她的声音很轻，“确实活该。”

转角处的沈耀停住了脚步，手上抱着的作业本也无意识地收紧了。

元燦……

“没看出来啊，元大小姐居然能对一个弱势群体说出活该这种话？”赵晴晴忍不住笑了。

“弱势群体并不是他们犯错不道歉的保护罩。”元燦低垂眉眼，“我们和沈耀是朋友，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不过我们都没跟你说这事儿你可别多想，沈耀说了，你家做的是娱乐公司，狗仔盯得紧，我们才不扯着你的。”

“我知道的。对了，那个十一班是不是聚齐人了。”元燦换了个话题。

“嗯，齐是齐了，就是质量堪忧。三个龙海的，剩下的两个一个是作弊大王，一个是无能怪胎，能成什么逆袭班。”赵晴晴聪明又努力，脾气傲，一贯看不惯这些群体。

“知道就行了，别总说出来，影响也不好。”元燦心里倒没什么鄙视链，在她这儿，只要别碰到她头上，她看到什么都能接受。

沈耀不再多听，转身默默离开。

桃李二班的日常是紧张的学习，但偶尔也会说着八卦放松一下身心。

而今天的八卦又是十一班带来的。

“直播？”元燦咽下米饭，问了一声，“她还有时间直播吗？”

“人家十一班又不上课。”葛星辰笑了，“现在还搞什么十日集训，吃住都在学校，就睡在大礼堂呢。”

“直播内容我也听钱诺说了，不过是他们吵架，估计都是看个热闹。”赵晴晴拨了拨青菜，“就是浪费时间。”

陶涛也忍不住笑了，“晴姐说的对，也不知道他们能播出什么花样儿来。”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直播间人数还挺固定的，有不少是俞慕北的粉丝。”

“俞慕北是谁啊？”

“一个明星而已。”赵晴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元燦，“燦燦，你见过俞慕北真人吗？”

“十七岁生日的时候见过一面。”元燦想了想，“不过长得一般，玩的太花，文化水平有限。”

“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周全，慕字下面有几个点估计都不清楚。”赵晴晴莞尔，葛星辰听了直笑，“晴姐的嘴还是那么毒。”

沈耀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先走了。”

“嗯。”

“耀哥拜拜。”

“沈耀怎么又吃那么少。”

众人挥了挥手，沈耀站起来，走向洗手台。

元燦今天吃得还算快，洗完筷子沈耀还没有离开——他好像在和李燃对峙。

“以后我来给你送！”李燃的语气并不好，那位奶奶看上去很无措，一旁的红校服女同学直接摔了铁盘子。元燦下意识避开溅起的水花，然后朝沈耀走了过去。

“奶奶好，我是沈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