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是郁荇那个每赌每输的家伙又输了钱,所以又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但他没想到她却拿他们的错来惩罚自己,对她又是生气,又忍不住怜惜,对郁家父子的厌恶又更深了几分。
盛迟直接将郁蘩放在副驾驶座位坐好,还未直起身,就被她轻轻扯住了袖子。
郁蘩刚刚哭过,一双眼残留着潮湿:“你的手臂……”
盛迟淡淡说道:“不碍事。”
本就是罗振夸张,而且刚才他抱她,并不觉得有任何不适,只觉得她似乎轻了不少,心想着要把她喂胖一点。
郁蘩觉得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憋了半天,她才憋出一句:“我把车落在郁家老宅了……”
盛迟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让人明天过来开回去。”
说罢,盛迟看了郁蘩一眼,见她没有什么别的要说了,便替她关上车门,然后坐回驾驶座上,开车回棠园。
郁蘩看了看盛迟的脸色,从上车开始,他就一句话没说,就是在刚刚,他和她说话,也始终冷着一张脸。
郁蘩抿了抿唇:“你在生气吗?”
盛迟并未看她,嗓音冷淡:“我不该生气吗?”
“对不起。”郁蘩垂下眼眸。
盛迟怒极反笑,车灯昏暗,勾勒出他眉眼间的锋利:“你的道歉总是来得很快,但是,你是真的反省了吗?你真的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盛迟说到这,眼角余光瞥见她的脸色,猛的住了口。
他今天晚上真是被她气到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情绪失控了。
但他不想在今天还和她吵架。
盛迟握紧方向盘:“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郁蘩望着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盛迟说的并没有错,不是吗?
她总是和他道歉,可他要的,是她的道歉吗?
她总是这样,自私自利,只为了自己心里好过,就这样随随便便地道歉。
一路沉默着回到家,郁蘩转过身就要回房,手腕突然被拉住。
盛迟的脸色已经不再像刚才一样冷淡,他唇线抿成直线,目光紧紧注视着她:“洗个脸,收拾一下就下来。”
郁蘩问:“是有什么事吗?”
盛迟只说:“待会儿你下来就知道了。”
郁蘩见盛迟不肯说,只好点头。
回到房间,郁蘩在梳妆台前坐了一会儿,只见镜子里的人脸颊红肿着,眼睛也红肿着,整张脸憔悴苍白,难看极了。
盛迟刚才看到的她就是这样一副模样。
意识到自己心上浮现出什么念头的同时,郁蘩愣了愣,随即,又生出羞愧来。
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才两人在车里的那段话。
她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吗?
她想,她应该是知道的。
有时候,盛迟确实难懂,可有时候,又让人很容易看懂。
比如,他对她的心疼。
又比如,他对她的珍惜。
郁蘩起身,她在洗手间把自己简单拾掇了一番,乌黑长发用发簪挽起,又换了套舒适的衣裙,这才开门下楼。
楼下客厅的灯关了,地台灯光延伸,裙摆漾开,郁蘩踩下最后一级楼梯。
这时,墙上的巨大幕布慢慢亮起荧光。
明暗交错的光影落在郁蘩的脸庞上。
幕布上,是第一次被领回郁家的她,还有爷爷。
一张张照片如电影胶片一帧帧放映着,从第一个生日,到第二十七个生日。
视频结束,又循环播放。
再一次重新播放的时候,盛迟端着蛋糕走了出来。
明暗变化的荧光打在他的脸上,男人眉眼清冷矜贵,嗓音低沉悦耳,如大提琴琴弦拨动:“许愿。”
郁蘩泪盈于睫,闭上眼睛。
睁开眼,盛迟唇角翘起:“吹蜡烛。”
郁蘩吹灭蜡烛。
盛迟将蛋糕放下,牵着郁蘩走到墙上幕布前。
墙下,堆放着叠成小山高的礼物。
盛迟拿起最上面的一个礼物,递给她:“这是今年的礼物。”
郁蘩愣了愣:“今年的礼物?”
盛迟朝山高的礼物堆抬了抬下巴:“那些,是你前面二十七年的生日礼物。”
前面的二十七年,他都没有陪她一起过生日,他把前面二十七年的生日补给她,然后以后的每一年,他都不会缺席,他会像今天一样亲手送她生日礼物,祝她生日快乐。
盛迟漆黑眼眸落了星光:“拆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郁蘩拆开,一只建盏藏品静静地躺在礼盒里。
郁蘩一眼就认出了这只建盏,因为这只建盏原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