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桐田的话,像一只蝴蝶扇起的风暴。
我才是想问的那个:“为什么要这样想呢?”
我眼里的桐田:长相可爱、善良腼腆、温和大方,画画、钢琴、插花、茶道……她什么都会,月九剧里品行端方的财阀大小姐走进现实里来,大概就是桐田理华的样子吧。
连我都想象不到有谁会针对她,为什么她的父母会这样说她呢?
我把桐田的鞋放下,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我比她高很多,这样的姿势能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认真看我。
“小理你听着,”我说,“你很好,非常好,就算是你哪里做的不好,也不该采取这样的手段来……报复你,这种行为本身就是错误的,你明白吗?”
“我知道的,日和。”桐田伸出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抚道,“你放心吧,我来处理,你好好准备比赛就是。”
虽然不屑于用恶意去揣测别人,可是就我个人而言,我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去对待一个人,除了坏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这几天都和我一起上下学吧。”说完这句话,我不禁有些自责,“我看他们还不至于在我眼皮下面欺负人。”
桐田没跟我说是谁,显然也是担心我去找人家麻烦。我不去找他们麻烦,至少让我充当个震慑用的角色吧。
这个年龄阶段的男孩子还没到身高突增的时期,个个看上去都是萝卜头,像及川和岩酱那样的,因为从小打排球,所以长得高。而女孩子里,班里没有比我更高的女生了。
更何况,托这几年一直打球的福,虽然我的身体依然称不上壮实,但是有很漂亮的手臂肌肉,力气也在日复一日的训练里变大了,冬日里穿得厚看不出来,现在可是夏天,都穿的短袖衬衫,时不时在桐田身边秀一把肱二头肌,想来也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敢对桐田说什么了吧——虽然这画面很奇怪就是了。
“我知道啦。”桐田这下是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好啦好啦,走了走了,你不是还要去医院看望你哥吗?”
我收起严肃的表情,但愿事情能够早日得到解决。
之后的几天的上下学还有课间上厕所我都和桐田一起行动,搞得她对此有些哭笑不得,说我有点过于小心了。
我说过吧,桐田的人缘比我好很多,就算没有我,她也有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她本来就是温温柔柔的性子,说话细声细气,和她做朋友是件很简单很舒服的事情。
平时走过过道遇见同班的女孩子,会互相微笑着打招呼,早上到了学校也会互道一句“早上好”。可现在好像没有了,她们大多数人走过桐田都目不斜视,像是彻彻底底无视她,顺便连坐了和桐田一起的我。
我就算再笨,此刻也看出一些端倪来。
这个班里的女生,好像自发地形成了一种墙壁,把桐田隔绝在了外头。我不知道往桐田鞋里放图钉的是哪个,总之都不怀好意。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把疑问说给了哥哥听,彼时哥哥正吃着我给他削的并不好看的苹果,他明天就要出院了,而我周五就要参加期末考试。
哥哥了然地说:“是嫉妒吧?”
“嫉妒?”
“像你说的,你那位朋友各方面都挺优秀的话,如果不是性格有问题——你不用那么那么看我,我知道你觉得她性格没问题——那么就只有嫉妒了吧。”
我很不解:“为什么要嫉妒啊?小理、桐田她那样好……”
“很多方面吧,比如长得漂亮、成绩优异又很受老师喜欢什么的——人的情感这种东西是很复杂的,小和。”哥哥把苹果吃完,剩下的核放在盘子里。“好了,快去洗吧。”
我乖乖地把盘子洗了拿回来,现在的清濑灰二不是我哥,是我祖宗。
“小和,你还是多看着她点儿好。”我哥突然说,半晌我才反应过来这里的“她”指的是桐田理华,“你们现在都太小了,不明白这样的行为会给一个人带来怎样的伤害。”
“不过,小和,那些人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怎么可能,哥哥,他们欺负不到我头上的。”我笑着说,“这几年球也不是白打的,大不了打一架。”
这话我可不敢在我妈面前说,不然她第一个揍我。
“那就好。”哥哥似乎是松了口气,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本来以前给你提校园暴力是怕你在学校受了欺负回来还不敢说,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你真是长大了。”
“孤立”和“嘲笑”,是我小时候经常经历的事情,那应该是我患上多动症的时期吧?那段时间我比较讨嫌,班上除了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没有人和我说话。我一点儿都不在意,人为什么会为了不重要的人对自己的态度而生气呢?
我吐了吐舌头,对我哥的说辞表示不满:“我本来就长大了。”
墙上的钟缓慢又移动一格,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