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楼
的速度游离于几人之间,只能捕捉到残影。
再定目,方才凶神恶煞的一群人已被定在了原地,面部僵硬,嘴唇颤抖似乎是想说什么,可由于被点了穴的缘故,只有一双眼睛瞪着他们。
“嗒”
谢白衣将一锭银子放在旁边还完好的木桌上,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外头依旧下着小雨,谢白衣将手中的剑插入背后的布带中,和那把裹布的东西放在一起,撑起一把油纸伞,步入雨中。
没走几步,就感觉一股力道牵制住他的衣袖。
司瑶没打伞,发丝和睫毛上都沾上了一点雨珠,她拉住谢白衣的袖子,迟疑了一下开口:“你……能不能带上我?”
她觉得这个提议挺荒谬的,但实在没了法子,心里有些烦躁。
谢白衣笑了一下,将伞往她那边斜了一半,遮住了她头顶飘落的雨丝,自己半边肩膀却落入雨幕里。
“姑娘,为何想跟着我?”
司瑶舔了舔干涩的唇,语气有些苦涩:“你今日为我伤了黑水堂的人,他们必定不会让我好过,我在关陵待不下去。”
谢白衣一愣,略带歉意地笑道:“是我考虑不周,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会给你准备盘缠,足矣让你带着家人到别的地方生活。”
司瑶道:“我没有家人。”
她看见谢白衣皱了一下眉,对方问:“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司瑶点头:“嗯,我父母很早就死了。”
她是重生到这具身体上的,原身的父母早年就死了,留下她一个人。
“……抱歉。”谢白衣轻声道。
司瑶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后,又开口说了一遍。
“你是要去明渠吗?最近有很多……嗯,”她顿了一下,扫了眼谢白衣的装扮,似乎在琢磨用词,“很多你这样的武林人士去那边。”
明渠灵泊是中原武林的发源地,由武林盟坐镇,每十年举办一次论道,各路高手齐聚,按最新结果更换英雄卷排名。
算算时间,过几日便是灵泊论道了。
果不其然,谢白衣笑着应了下来。司瑶心下冷笑,世人都道“望中难见白衣来①”,说的就是他谢白衣隐世不出,谁知这样谪仙般的人物也难免俗,还要去跟人争一争英雄卷榜首的位置。
“你带上我吧,”司瑶说,“我想去明渠。”
谢白衣有些迟疑,想了一下道:“明渠的确是个好去处,只是你跟着我,不怕卷入纷争么?”
他意有所指:“就像我方才帮你一般,若是下回我得罪了其他门派,他们见你与我同行,必然认定你是我的同伙,你并不会武,就不怕他们来报复吗?”
司瑶笑了一下,眼眸弯弯:“那你保护我吧,我很能干的,什么都会做。”
谢白衣是不愿将她带上的,他一人独行惯了,不喜欢和人绑在一起。可今日之事确实是他鲁莽了。他很少下山,不懂江湖上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路见不平就该拔刀相助,没有考虑后果。
“好吧。”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留她一人在这总归是不安全的,不如先应下来,之后找个好地方将她安置了。
司瑶眼睛顿时亮起来,心里笑他傻,单纯好骗。
雨丝飘在谢白衣遮眼的白绸上,他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手里的伞却没变位置。
司瑶注意到,白绸在他眼睛两块地方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凹陷进去。这是她第一次细细观察这个宿敌,她还活着的时候,和对方交手时被一剑刺穿左肩,那种痛楚让她至今都刻骨铭心。
她想,谢白衣无疑有着很好的相貌,只可惜瞎了眼。
不过瞎了眼也好,一个人的眼睛总能反射出太多东西。这玩意既是窥探人心的宝贝,也是致命的毒药。
“我叫阿瑶。”她上前一步,捏着伞柄朝谢白衣那头偏了偏,刚好遮住了两个人。
“多谢。”谢白衣察觉到她的动作,笑道,“在下姓谢。”
司瑶皱眉:“名字呢?”
谢白衣微微摇头:“没有名字,但是他们都叫我白衣。”
剑客白衣。
司瑶曾见过他,最初是在望海潮,街市上惊鸿一瞥。后来是翠屏山,他一剑将她捅了个对穿。
司瑶用舌尖抵了抵腮帮,谢白衣这个名字是系统告诉她的,谁知只是称号上冠了个姓罢了。
不过这个称号确实配他。
司瑶笑了笑,问:“天色不早了,你住哪?”
谢白衣原先打算连夜赶路,可如今还带了个人,自然不能过于奔波。
他刚准备说住客栈,司瑶就如同知晓他要说什么似的,先他一步开口:“关陵是去明渠的必经之路,你不会觉得现在客栈还有空处吧?”
“住我家吧,”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司瑶勾起狡黠的笑,“我家很大,够住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