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屈能伸银钱开路,半羞半恼盘点情郎
闺女们,来这边帮我看着点,有事出去一趟。”
银儿赶紧下地,“娘,什么事啊?”
王婆笑道:“祥老爷看上了周家班子的玉生,让我去给说和说和。”
“玉生?”银儿皱眉,担忧道:“都说她是个有傲气的,知道柳祥那癞蛤蟆的龌龊心思,不定怎么发作呢!”
“答不答应是她的事”,王婆毛腰从柜子里边端出一篓黄灿灿的桔子放到炉子旁,“娘干的就是个跑腿传话的营生,别瞎操心。你们几个也别光顾着说话,一边吃桔子,一边照顾着茶水,娘先走了。”
王婆一走,几个女孩子说话便没了顾忌,也不知是谁先提的话头,说到了各自想嫁的郎君。
翠柳用扦子将炉膛里的火拨得旺了些,拣了三枚扁乎乎的桔子放在上边烤,“还真没想过。反正……不能是柳茂那样好色的病秧子,也不能是柳三秀那种面条似的小白脸。”
她口无遮拦,银儿却敏感,赶紧看向静临。
静临冲她摇头,笑吟吟道:“要是出嫁前遇到你就好了,也省的我傻乎乎地被骗到这。”
“那么……娘子出嫁前,可有心仪的郎君吗?”
银儿眼里的好奇像炉子里的火苗一样旺,静临瞅着她,不知怎地,心里竟没有半分该有的哀怨。
“我大概是喜欢读书人,谦谦君子,端方雅正,说话、做事都温和从容那种吧。”
翠柳将烤得外皮暄软的桔子递到俩人手里,翻着白眼插了句,“那岂不就是柳平那样的小白脸?”
“才不是!”
静临的心中迅速掠过柳文彦和柳平两张十分相似的面孔,丝毫不掩饰厌恶,冷冷道:“他算什么君子!充其量是伪君子罢了,还不如真小人坦荡。”
“那你还给他银钱?”
翠柳想到那包银子依旧觉得肉痛,嘴上也不依不饶。
银儿用滚水泡了三碗桃花窖寿眉端过来,递了一碗给静临,笑着对翠柳道:“别只顾着讲究旁人,这么半天你也该想好了吧?”
翠柳难得害起羞,被银儿再三逼问方才忸捏道:“真没想过什么模样秉性之类的,我就想……诶呀,也没什么好说的!”
静临给银儿递了个眼色,俩人撂下茶碗,一齐朝翠柳下手,静临瞪眼道:“说不说?再不说呵你痒痒!”
翠柳顶怕这个,恼得又哭又笑,“诶呀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老实交待!“
“我、我想嫁个当官的!”翠柳被逼急了,实话实说,语出惊人。
“不用多大官,是个县官就行!只要能做正房的官太太,管他是美是丑,麻子还是酒糟鼻,只要让我吃香的喝辣的,他就算是个没把的都行!”
静临和银儿听得发愣,继而绝倒,直仰在藤椅里笑得岔气。
翠柳恼得拉起银儿,“我说完了,该你了!”
银儿笑得肚子疼,噯呦噯呦地缓了半晌,方直起腰来,小声道:“我说实话,你俩可不许跟别人说。”
“跟谁说去?你快说吧!”
“我……我想嫁个年纪大些的。”
“天爷!”翠柳夸张地大呼小叫,“难不成你中意柳祥那种老畜生?”
“呸!”银儿啐了一口,“哪个说他了?年纪大的,也不都是七老八十,也有三四十岁、相貌堂堂的!”
翠柳不明白,静临倒是能猜到八九分,银儿这样,也许是从小没有父亲陪伴的缘故。
翠柳琢磨银儿的话,忽然就想到了段不循,“那你说的不就是静临的表哥么?三十来岁,相貌堂堂,还有权有势呐!”
银儿飞快瞄了眼静临,急得差点赌咒发誓,“不是!你怎么胡乱攀扯!”
翠柳奇道:“他不好吗?我瞅着可挺好,比咱们乌义坊里所有男的都好。”
“好是挺好,”银儿把橘子皮搓揉得一手汁水,“就是看着不容易亲近。我、我喜欢那种温存的,宽和的……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笑什么呀死丫头!”
翠柳笑倒在静临怀里,指着她们两个道:“我知道了,你们俩,一个喜欢小白脸,一个喜欢老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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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银儿留饭,静临执意不肯。
五钱银子都花出去了,没道理不吃戚氏的。
正待走时,忽听外面有惊闺声,看过去,见一褐衣短打的老头在门首徘徊,身上挑着两个红绒布担子。
“呀,卖首饰的!走,去看看!”
翠柳当先走过去,静临随后,这才看见老头身后还跟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
这妇人面皮白嫩,脸上画了很艳的妆,梳了个三绺头,外面还包着一层蓝底碎花的头巾遮阳,身量很高,看着仿佛比银儿还要高上半头。
见有人出来,老头赶紧将挑子撂下,从兜里掏出一枚“草里金”放在掌心,“小姐们掌眼,看这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