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驳众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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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殿内,众臣几乎一日一夜未得休息,除了每站一个时辰可以恭坐一刻钟,其余时间都正襟危站以候帝招。
众人直站得腰酸腿疼,饥肠辘辘,二三个时辰才送来一块糕点和茶水,简直惨无人道,然萧宴亦时时过来问候众卿,明着告诉他们,他也没有休息,陪着众人一起等那沈氏澄情。
众臣此刻无不如丧家之犬,头晕脑涨,昏昏欲倒,此形此状,正如萧宴棋瘾上来时约到溉彻夜手谈,到溉昏昏欲睡又记着在与主上下棋,在睡与醒之间徘徊难止之状:状若丧家狗,又似悬风槌。
此时此刻,这些熬不过萧宴的众臣亦如此句。
沈明月到了明德殿,萧宴对众人道:她便是原豫章王的右妃沈氏,今日宫门外那片血迹便是她为豫章澄冤时被宫门守卫所刺。
众臣勉强打起精神,但见躺辇之上女子面色灰白,枯槁如死尸,若不是她的眼睛还在转动,几乎要把人吓死。
“好了沈氏,你既要为豫章王澄冤,此刻便可将证据呈来”
只见她艰难地抬起手,举着那块染血的玉佩:此是豫章王玉佩……是他去徐州时……交给我保管的,他叫我……等他回来。
沈明月气若游丝,每说一句话都要等上片刻才能续上后一句话,众臣此时本就疲惫不堪,加上她这说话的状况,断断续续,声如蚊蝇,简直如上刑一般折磨众人。
等了许久,她终于说完,众臣一听,扶着腰满面怨恼,叫他们站了一日一夜,就拿出这个!都不满的一片吁嘘。
萧宴帮腔道:诸位耐心些吧,毕竟是差点被长剑刺死的人,精神不济、气力不足也属正常,自然不如诸位红光满面,膀大腰圆。
沈明月说完后竟闭眼睡去,诸臣见罢都在心里龇牙咧嘴,什么玩意,拿他们戏耍,待他们忍耐快到极限之时,她又缓缓睁开眼睛,继续道:若他要叛国投敌……以我与他的情意,他必然携我同去……断不会将我置于死地。
她说完竟又闭目养神,小憩起来。
尚书令王莹掐了掐自己的手,尽量给自己提神道:“或许是你高估了他对你的情意也未可知”
许久后,沈明月反问:若是你的儿子,自幼锦衣玉食……又有傍大家业继承,他会抛妻弃国……认贼作父吗?
尚书令王莹:世间之事本就不能常理度之,铁证如山,焉能狡辩。
沈明月此时却没有继续睡了,破音道:铁证何在?
尚书令王莹右腿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差点站不稳:军中密报岂能有假,你在质疑主上军纪不明?
沈明月看他一眼,又开始阖目休息,这次众人足足等了一刻钟。
中书监李子元身体疲懈不堪,终于顶不住了,对萧宴道:主上,你看她这……
“怎么,孤等得,你等不得?”
中书监李元只得点头:等得等得。
此时,沈明月终于休息好了,睁开眼睛道:若是殿下身边有奸人早便通威,在殿下饭食内下药,将他药晕后送至敌营……
中书监李元一个趔趄差点撞倒前头的王御史,复回位置正了正衣冠道:你说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军中日夜都有紧密的哨兵巡逻,豫章王身长七尺,岂能藏匿袖中躲开盘查。
沈明月:“那么是何人亲眼所见殿下夜奔敌营?”
中书监李元:许多军士都看见了
待李元说完,众人看沈明月时,她竟又昏睡过去了,又是一刻钟。
她醒后反问:夜半营中军士都不休息,都未卜先知等着看殿下夜奔敌营?
中书监李元此时嗓子冒火,干巴巴地咳嗽一声,声音沙哑道:自然是巡逻的守卫看到了
沈明月微微侧头问萧宴:殿下,民妇请求看营地防御军事略图……卫队的巡逻时间,并与证人对峙,若无人证……徐州水灾之后营中诸事繁杂,防守未必全然严密,不能仅凭结果……不问因由就判定豫章王叛国。
尚书右仆射王谏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强撑眼皮道:“大胆,此乃营中机密,岂能由你一个小小妇人随意窥看”话虽说得严厉,声量却毫无气势。
沈明月:主上,民妇只是要殿下奔魏当日营中一切的详细情形,并无刺探军机之意……况兵者诡道,难道营中筑造抵御的工事会日日相同?
此时,看时机将至的萧宴对丙臣道:她说的不错,豫章是通敌还是被内奸算计被俘此事需得查实人证,若有虚妄者,夷三族。
副都督蔡遵一听,睡意全无,抖着手紧张道:主上,营中军士与魏人日战胶着,生死难料,此时要找人证,只怕是难。
沈明月:人证既然没有,那我可与这位大人同聘魏国与殿下当面对峙。
中书监李元搓了搓手不耐烦道:此时两国交恶,出聘魏国如同羊入虎口,你休得胡言。
沈明月:这位大人都知此时出聘魏国如羊入虎口,殿下岂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