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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均被撵出了宫,不由撇撇嘴。
也就是萧东润那个蠢物才会招了那几个麻烦进长阳宫来。也不瞧瞧自从那几个事儿精住进来后,阿爹都不怎么在宫内居住了。
“萧东润真是蠢到家了。阿爹怎么可能上当?嘁!也就他才会稀罕姓苏的!”
正说得起劲,萧亦昙殿内的吉安过来了。
“大姑娘,殿下请您过去。”
萧宜敏忙跳下榻,正了正头上的钗簪,扭头以眼神征询青袖。
青袖掩嘴笑了笑:“姑娘莫慌,先换一身衣裙是正经,头上抿一抿就好。”
萧宜敏点点头:“好在还没有散发,这会子到是方便。”
萧亦昙还在承平殿处理事务。殿内灯火通明,殿外也是灯笼高挂,照得能瞧清十八株栀子花树花瓣雪白、花叶青绿,芳香在夜风中透入人心。
“阿爹!”萧宜敏踏入殿内,欢快地唤了一声,伏案的萧亦昙抬起头望过来,一抹浅笑噙在嘴角。
“小敏过来。”他点点自己下首,萧宜敏走过去挨着书案左侧坐下。
“用过晚膳了?”
“嗯。用过啦。阿爹可曾用晚膳?”
萧亦昙合上奏章:“用过了。”
也没提自己只是简单地用了点点心。
“阿爹唤我过来是有事么?”
萧亦昙站了起来:“去给你皇祖父请个安。”
萧宜敏“啊”了一声,却乖乖地跟着也站了起来。
延庆帝居于昭华宫宣政殿,便是如今身染重疾也不曾返回建章宫。福禄大总管亲自守在一侧,一应吃食衣物均由他亲手照应。
“陛下,太子殿下带着大姑娘过来请安。”福禄跪在床侧轻声回禀。
延庆帝嘴唇动了动,福禄起身扶着延庆帝半坐在床上,又要了清水替他收拾了一番,这才出去传唤了人进来。
萧宜敏极少见这位皇祖父。一则是之前苏王妃从未带她入宫,二则延庆帝自己也并未召见过除萧东润之外的孙辈,不仅是她,成王的几个女儿他也是极少见的,估摸着长什么样都没印象了。
延庆帝瘦得不成样子了。尽管太医署日日精心调理着,然而一个人的心气泄了,再怎么的灵丹妙药也挽不回来。萧宜敏看得一阵心惊,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显露。
萧亦昙携着萧宜敏到了近前,萧宜敏老老实实地跪下磕了头问了安,站到萧亦昙的身后。
宣政殿的侧殿常年关着窗,空气流通不畅,室内浓浓的中药味儿经久不散。萧亦昙皱了眉,对福禄道:
“一早一晚的也记得多开开窗换一换气,太憋着了对养身子不好。”
为着忌讳,他并未提“病人”俩字儿。
福禄恭敬地弯了弯腰。
“好了,是我嫌弃开着窗晃着我眼睛。”延庆帝一句话说得虚弱无力。
“陛下也该好好保重身子,”萧亦昙转头开始絮叨,“胡忠可说了,这屋子里该开窗让空气通一通,这样对您身子好。您也别挑食,药膳虽说味儿淡了点,可那是温养您内体的,您能多吃一口就多吃一口。如今天儿虽热了,冰也不可多用,挪远一点,屋子里有个凉意就好了。”
延庆帝轻哼了一声:“就你话多。”
脸上却有一丝笑意。
萧宜敏看着她家阿爹有一句无一句的同延庆帝聊着,大为惊奇。
萧亦昙说了一阵,停顿一瞬,看了萧宜敏一眼,对延庆帝道:
“明儿让小敏上玉泉山,代我去广禅寺祈祈福,愿陛下早日康复。”
延庆帝这才施舍了个眼神看了看萧宜敏:“是个好孩子。”
也没有再说别的。
萧宜敏尬笑了笑,继续立在萧亦昙背后当背景板。
不过两刻钟的样子,萧亦昙见延庆帝神色疲惫,站起来告退,又对福禄叮嘱了一番,这才携着萧宜敏出了昭华宫。
回程的路上萧亦昙放慢了步子。夜色重了,往常这个时候萧宜敏已经挪床上或是与青袖絮话或是做点小手工便歇下了。昭华宫庄严肃穆,宫前的通道静寂无声,守门的侍卫身形笔直,萧宜敏回头再望了一眼巍峨的大门,转过了身跟上了前边儿父亲的脚步。她极少过来这边,更别提在夜间了。
萧亦昙背后仿佛有眼,伸出了左手,萧宜敏噙着笑跟上去,牢牢地牵住了那双温暖的大手。
“小敏也十岁了呢,眼看就是大姑娘了。”萧亦昙喟叹。
“我如今本便是大姑娘了。”萧宜敏莞尔一笑。
萧亦昙听出其中的调侃,笑了一笑。身后的侍卫和内侍均有一段距离,夜间的皇宫空空荡荡的,令人无端心生一份怅然。
“明儿让青袖陪着你,收拾收拾,用过午膳再出宫。你身边亲近的宫人带一两人,别的便不用带了。不用急着回宫,沈夫人带着她家的小子姑娘也会去玉泉山,她会迟两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