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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脸面的。”
也只能先这么着了。苏皇后虽然生气,却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不过是气话。皇帝本来便不喜苏家,如今萧亦昙下了令,皇帝只有支持他的,宫门那儿,她是使不上劲的。
她颓然地坐着,只觉满心凄凉。她这个皇后,除了这后宫几亩地,其他地方,处处受掣肘。
承平殿内,东宫属官在配殿里各自忙着手头的事务,萧亦昙每天要批阅许多的奏章,案牍劳形,心里还存有事,听闻萧东润出得了承平殿,竟没有回去,而是踌蹰之后去了长秋宫,冷笑了几声,径直吩咐福寿亲自带人前去撵人出宫。
他本是想给萧东润一个面子,毕竟人是他接进宫的。
延庆帝此次的病症来得不急,然而他身子本便耗费了心血,这一年多来越发虚弱了。之前是大半的事务交给萧亦昙这个太子处置,如今竟全盘撒手了。
萧亦昙揉了揉额角,站起身在大殿内缓步消除疲倦,一边冲角落里的福喜召了召手。
“殿下。”福喜回了帝京后身子也没怎么长肉,还是瘦瘦的,只身高却拔高了不少。
萧亦昙没有急着吩咐,而是缓缓踱着步,绕了一圈又一圈。
“着人盯着苏家,还有皇宫内,长秋宫外传消息叫人仔细着点。”两刻钟后,萧亦昙才低声吩咐福喜。
延庆帝的身子只怕拖不久了,他得防着苏家和益州那边生事。
福喜早已历练出来了,面色不变地微躬着身听着萧亦昙的命令。
“给宋暮云去信,益州与吐蕃边境一线着重防范。”停了停,他转头盯着福喜,“让益州那边成王府的人动一动。”
福喜身子更低了些。
“蓟州,蓟州,旁的到不担心,让裴度和莫长青注意高丽的动静,苏家与他们一贯有勾连。保不准他们会趁机生乱。顺州才归顺不久,要时刻警醒着。”
承平殿外靠长廊的地方植了几丛美人蕉,另一侧是几株修剪成宝塔状的小栀子花树,正值花季,风一吹过,满殿花香。
这是萧亦昙瞧了顾宅的花树特意叫人寻来栽种的。
“阿元她还在郊外庄子上吗?”萧亦昙靠窗站立,身姿颀长。
“郡主带着女卫仍旧住在玉泉山下的庄子里。”
“庄子上到是比城内凉爽些。”
福喜低着头,没瞧见萧亦昙嘴角含了一抹笑。
“帝京城内好几家的儿郎俱聚在庄子上,一并城内如兵部两位大人家的女公子也跟着,白家的少奶奶也带了儿女住在庄子上,白公子休假的时候也会去庄子上探望妻儿。”
萧亦昙抿抿唇,那抹淡笑消失了:“白家也在?”
“白公子与白大人起了争执,据说是宫内白夫人派了嬷嬷上门训斥了白少奶奶,白公子气不过,想进宫寻白夫人,被白大人拦下了。”
萧亦昙一声轻哼:“白无涯也是糊涂了,为一个不知所谓、不知好歹的女儿寒了儿子儿媳的心。那白忆梅,呵呵。”
福喜沉默地站在阴影里。
萧亦昙也没有替别人操心的意思。他慢慢又踱回桌案前,拿起奏章继续看起来。
福喜见他没有再吩咐,沉默地叩了礼,与门口守着的福寿对了对眼神,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萧亦昙继续看奏章,然而心却没有静下来。他勉强压抑着心中的冲动,直到大殿内点上烛火,才将案桌上的奏章看完。
福寿守着门口,长阳宫里也再没有不识眼色的人过来骚扰。夜色渐起,高大的殿内静寂无声。
“沈年。”空寂的殿内忽地响起萧亦昙的声音,一直没有存在感的侍卫长沈年从侧面上前。
萧亦昙沉吟,好一会才道:“多拨几个人,日夜护卫好小敏。”
沈年有些诧异,但很快明白过来:“属下遵命。”
习惯性地点点扶手,萧亦昙想了想,又道:“你夫人好像有上玉泉山祈福的习惯?”
沈年怔了怔:“是。内子每年七八月习惯上玉泉山祈福,或是广禅寺,或是净云庵。说起来,那净云庵现任主持,还是她师叔。”
每年七月底正是沈夫人父母忌日,不管在哪,沈夫人总会寻一家干净的寺院带着孩子住上一段时日,一则是寄托哀思,二则也是因着自幼在佛门长大,以此聊以记念一下过往的岁月。
“等下我与小敏说说,陛下身体沉重,她作为孙辈去玉泉山广禅寺为祖父祈福也是正当。让你家夫人和孩子们也正好可以陪伴一下。”
萧亦昙看了沈年一眼:“山上住个俩仨月,也不必急着回来,阿元在山下的庄子不小,够几个孩子跑跳的。只是得累你与夫人分别一段时间。”
沈年忙应下。他敏锐地感觉了山雨欲来之势,能先行将妻儿妥帖地安置好,当然是求之不得。
南熏殿。萧宜敏已用完了晚膳,正歪在窗下听青袖姑姑说着宫内的动静,听得那几位苏家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