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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叫,总能寻了借口不去。没见着人,自然不可能许下好处。眼看着有一个空位巴不上去,胡二郎急得上了火,便有些失了分寸,行事间露了痕迹,被香姨娘的人看了出来,回头跟香姨娘一汇报,香姨娘血都呕出来了。
“这不,事情败露了,我爹气得要死,可毕竟又是他亲儿子,也不能杀了他。你不知道,经了这一遭,我那不好的名声,更是雪上加霜了。”
胡六娘说得含含糊糊的,顾含章细想就知道,能够像拉皮条一样去相人家正正经经的大家闺女的,那些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善碴,少不得背后把胡六娘议论成什么样子了。
“所以胡大人就决定分家了?”
“对呀。我爹说,我那二哥他也教不好了,早点分了家,免得祸害了一家子。没分家,他做什么,人家都以为是胡家的意思。”
“哎呀不对,胡二郎不知道你与宋世子的事?”
胡六娘摇摇头:“这事儿之前只我爹和我姨娘知晓。连我三哥都不知道。一则是怕宋家那边出什么幺蛾子,二则是婚事还没谈成,暮云也怕万一有什么意外外人会非议我。前儿林老夫人上门,也是我爹亲自接待的,我那嫡母也没沾上手。如今我爹点头同意了,暮云也同我爹讲好了,他寻好了吉日就遣媒人上门来正式定亲,定亲的一应物事他都备好了。宋家那边,他不打算让他那继母出头,一客不烦二主,还是托给了林老夫人,宋侯爷到时就做个吉祥物到场就成了。”
顾含章咂咂嘴:“宋玉能同意?”
“他如今也不怎么能奈何得了暮云了。人人都知晓太子殿下看重暮云,暮云说定亲的时候请太子殿下也赏个脸,他但凡脑子还不全是浆糊,也不好直接驳了太子的脸面。”
“这算不算狐假虎威?”
胡六娘拍了下她的手:“凭我爹与太子殿下在云州的交情,太子殿下难道还差那一份儿贺礼不成?再说,暮云与殿下的交情难道是假的不成?”
“好好好,你家暮云自然是在殿下面前有脸面儿的。”顾含章睇她一眼,又问:
“还说你家分家的事。你四哥五哥呢?”
“也分啦。我爹一人给他们买了处小宅子。桃姨娘跟着我五哥生活。大哥在北府军任职,暂且调不到帝京,这次上京,原本我那嫡母是想把大嫂继续辖制在身边的,还是我爹看不惯,冲她发了火,大嫂这才得以与大哥团聚了。我爹说了,他以后由我大哥养老,目前我大哥一家在云城,他就先跟着我三哥住。至于我嫡母,反正她俩亲儿子在面前,她爱跟谁跟谁。不过,话是这么说,我爹回头就求了太子殿下,把我四哥塞到国子学去了,那里一旬才能出来一次,省得在家被我那嫡母教坏了。还当着一众人的面,明说了不许她插手四哥的婚事。我那嫡母丢了个大脸,当场脸红得都能滴血了。”
“你二哥呢?你爹没处罚?”
“分了家,我爹把那俩臭骂了一顿,要他们有本事自己生个女儿出来随他们怎么卖。我爹说,他要给小吴氏爹娘去信,问问他们吴家是怎么教的女儿,竟教出个伙同自己的夫君拉皮条的出来,这样的儿媳,胡家要不起!至于胡二郎,他就当没生这个儿子!那小吴氏也不知是气还是羞的,当场晕过去了。”
“你爹真去信了?”
“没呢。我爹气糊涂了,过后才对我姨娘道,这事,千错万错,先是自己的人错了。当然,那小吴氏也不是什么好鸟,不然也干不出把我带出去给人估价的事儿来。”
“昨儿元宵,我大伯父一家都在,我爹当着一大家子说的,今儿早上就把分家的凭据送到官府备档了。我出门来的时候,我那嫡母还在家中哭得伤心呢。”
顾含章在前头进了院子,使眼色给忍冬,一会她便端了热水上来,候着胡六娘净了面,又重新给她上了面脂。春一吩咐人把马车套到另一处小院去,马也牵到马棚里喂饱。再有下人将胡六娘的行李一一取下送到她暂居的住处。
“她没闹一闹?”
“怎么可能?昨儿就闹啦。还说要打杀了我姨娘,说我爹宠妾灭妻,要去上告。我爹让她去告,最好把胡二郎带着一起去,顺便把胡二郎做的那些龌龊事一并抖出去。这话一出,她便怂了。可见,她也是心知肚明的,说不定,她还在其中出了主意呢。毕竟,她连自己亲侄女也是送出去了的。”
喝了一口送上来的热茶,胡六娘这才脱了鞋上了炕。
“说到吴琼华,现下她也怪可怜的。你不知道吧?”
顾含章取了一块梅花糕送到她嘴边,她咬了一小口吃下,又喝了盅热茶,道:“她去的那家继子都比她大,家里也是继儿媳当家。她去了,人家哪把她放眼里,手头一分银子也管不了,都防着她呢。后来吧,她怀上了,又掉了。再怀上,又掉了,说是跟继子一家脱不了干系。那家老大人为了安抚她,才把内宅给她管了。不过呢,我听说,那也是面上好听,她但凡用点什么出了旧例,就得老大人点头才成。”
“怪谁?但凡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