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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着,会由得她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就凭安国公府那点子破事,别说萧亦昙,就是那个致仕的顾松也不会把自己的孙女嫁过去!还想把人家好端端的孙女弄到宫中来养育,他们以为顾松是死的?能当得两朝帝师的,能是个蠢人?安国公苏起那老家伙!她在帝王身边这么些年,作为受宠的枕边人,她还不知道延庆帝对顾松的看重?看着吧,看着他们一番算计成空!
弄成这样更好--她就不信那萧亦昙知晓了他们的这番打算心里会没有芥蒂!何贵妃嘴角几不可见的弯出了细微的弧度,悠悠地朝着建章宫而去。
从建章宫退了出来,萧亦昙就从宫人“偶然的窃窃私语”中知晓了长秋宫凤栖殿上的事。他面色微沉,打马便去了城西的上林苑。直到在里面耗至天色微暗,心里头那股郁气散得差不多了,才拢了马头回转。快至王府大门时,他又改了主意,吩咐人直接掉头去顾府。
顾府,顾松正哄着小含章吃饭。小姑娘扭着头对自己不喜欢的菜就是不张嘴。
萧亦昙大步跨进去,老爷子见是他,立马把个保姆的位置让出来,以眼神示意“一切就看你的了”。
老仆顾安见得萧亦昙进来,早令人另拿了套餐具上桌来。
顾含章见是一贯疼自己的阿叔来了,欢呼着就跳下去蹬蹬蹬一头扑了上去。
萧亦昙大手往她腋下一抄抱了起来,走到桌旁坐下,把她放到自己腿上,一手弯过去抱住她让她靠着自己,另一手伸出去待福喜净了,方拿起桌上的小勺喂她。
小姑娘看了看他眼神,乖乖张嘴吃了下去。
老爷子在旁看着吹胡子瞪眼,觉得这小孙女简直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乖乖吃完饭,福喜把她牵下去漱口净手。
萧亦昙斟酌了番,对顾松道:“您上次说待日子回暖了,想四处走动看看,那阿元,就跟我一起去云州吧?”
“事情有眉目了?”
“嗯,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会让我重新回云州,白无涯快回京了,苏起近段时间不正说身子不好在家休养么?白无涯回来,那京郊八营只怕会有变动。”
顾松宛尔:“那一位想这天只怕很久了。”捻须而笑。
萧亦昙没有说话。苏起一贯小心谨慎,春波楼那事出后,他不光拘紧了府中众人,自己也告假蛰伏了一段时日。正月里朝中放了假,然京郊八营却是不同的,越是节假日越是要提紧心弦。苏起告假,正好给了延庆帝借口。他立马以关心安国公的名义往安国公府中赐医赐药,把个假病弄成了真病。安国公苏起骑虎难下,又不能说自己身体并无大碍,那不是在欺君么?只好老老实实地缩在府中养病,指望着正月后再上书“病愈”。好在他人虽不在营中,京郊八营大小诸事却一直在他掌控之中,方令他安心。不然,这病,他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安心养下去的。
顾松有些感概:“云城,自同我家夫人成亲离开后便没再回去。当年也是年少气盛,族中长辈不同意我与夫人的婚事,我搁下话说若他们不同意我迎娶夫人,此生绝不再回云城顾氏。如今呐,便是再想回去,那边儿也没人了。”
萧亦昙道:“今天在长秋宫,皇后似乎对小丫头起了心思。”
“嗯?”
萧亦昙于是把今天在长秋宫苏家人与苏皇后之间说话的内容学了一遍。
顾松怒:“她手倒是伸得长!那安国公府再势大,我顾松的孙女还不稀罕!”
“你呀,关心则乱,”顾松见萧亦昙忧心忡忡的样子,摆摆手:“你且不用忧心,这事儿哪,它成不了!我这把老骨头,他们只怕还啃不动。不过呢,你先前儿提的带阿元去云州,也不是不行。”
顾松沉思了一番:“我与你说的四下走走,带着丫头,倒是不太方便。这样吧,等事情定下来,你带她一路。”顾松瞥一眼昏昏欲睡却强撑着眼陪在一旁的小姑娘,略带酸意:
“反正她也粘你。这教导她的事啊,可就归你了。到时你可别跟我还回来个恁事不懂的野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