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许清欢恍然大悟,她起身对楚清澄行礼道:“多谢先生指点。”
见她已经明白,楚清澄也只是淡笑颔首。
自渡与等待佛渡,会赢的,是前者。
盛长安这几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许铮要整顿司礼监,想方设法的搜寻各个人的证据,上到督主魏秋衡,下到连一个洒扫的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只怕是无中生有,都要端掉一些人来杀鸡儆猴。
盛长安知道,许铮的身体早就已经是病入膏肓,他不过是个只知风花雪月与空想的傀儡,真正为他出此计谋的另有他人。
先帝宠信他们这些宦官,也曾派遣不少司礼监的人督军,以至于节节败退。而那些人还留在军队里,许铮第一个查起的也是军队。
散发下去的军饷被中饱私囊,以至于五个将士都凑不齐三把刀。
想来,是迟澄为他出谋划策,让他从军营开始查,顺藤摸瓜。
盛长安很难静下心来,他总会想起那个曾被自己视为父亲的人,也是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推了出去挡刀。
盛长安的手微微用力,一大滩墨渍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就在此时,魏秋衡突然推开门进来。
“督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盛长安语调轻快,尾音拖长又上扬,听起来极其的阴阳怪气。
魏秋衡冷冷地暼了他一眼,他落座后半天也不开口,盛长安也不催促他,只继续悠哉悠哉地品茶。
“你还真是有闲心,火都烧到家门口了还能在这儿悠闲自得地喝茶。”魏秋衡将一个他截下来的折子扔到盛长安的桌上,“有人向皇帝列了咱们五十条罪责,咱家方才看了一眼,除几例是真,其余皆编的太魔幻。”
盛长安翻看折子看了一眼忍俊不禁道:“督主强占民女这一条也没说错啊,那小郡主早就和承安世子有婚约。”
魏秋衡的眼神黯淡了几分,他唯会在盛长安面前卸下那银白的面具,脸上的疤痕像蝎子一样狰狞骇人,他说:“咱家什么时候强占过她?不过是之前绑错了人,之后不也给她放回去了?”
盛长安答:“小郡主的心都在督主那儿,怎么不算是强占?”
心吗?他这样的恶虫,怎配得上那艳阳。
魏秋衡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咱家在跟你说正事,私吞田产一百亩,强占民女,残害忠良这些罪名,能让咱们被庖个千万遍。”
盛长安这才正色,他把玩着银色的发尾问道:“督主的意思是,要不计前嫌来谈合作了吗?”
魏秋衡的眸色愈发冷冽道:“只是暂时,陈幽王早就是蠢蠢欲动,还有一个难缠的迟澄,先解决哪一个?”
“陈幽王家大业大,想要彻底除掉他只能连根拔起,可他的根扎的太深,根系遍布各地,难除。而且,现在老皇帝是要清洗司礼监,指不定会铤而走险与陈幽王合作。”
“迟澄.....”盛长安话语凝住,“目前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