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唐庆雷家在南方,是近两年才入京的,不多时就成了人尽皆知的富商。可为人低调,又似乎求了人,受官府庇佑,所以平日里也没人找他的麻烦。
坐贾行商,可生意做到唐庆雷这样大的商贾,很少像他这样举家搬迁。这一搬算是把原处所有的根基人脉都一并抛弃了,因此伤筋动骨水土不服,生意再起不来的大有人在。
一定有什么让唐庆雷不得不搬。
现在看来,和他在南方时接到的“请帖”有些关系。
唐府门前到底不是个说话的地方,管彤又拿出一张银票:“小哥儿辛苦了,我听这事觉得新奇有趣,所以想请你轮班后去前面的茶楼喝杯茶,歇一歇。”
小厮看清银票的面值,笑得见牙不见眼:“不辛苦不辛苦,劳您多等片刻,我换了班就立刻去。”
管彤离开时,小厮还在后面喊“您慢走”。
到了茶楼雅间,管彤对宋乐安道:“你可听说京中近日有人丢东西?”
宋乐安摇了摇头,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拿出纸笔写道:“大理寺有人丢令牌,报到了刑部。”
管彤之前在书房外间听周平说过一句,周平说报案的人遮遮掩掩,不肯说自己的身份和失物,后来才盘问出是大理寺的人。
估计是丢了令牌不敢向上面说,想让刑部帮忙找,却没骗住,被查了个底掉儿。
不过和唐庆雷收到的信好似没有关系。
宋乐安继续写:“除此之外,便是和往常一样,偶尔有人丢些零碎东西。”
管彤点点头,转了个话题:“清远候都给你派些什么活儿做?”
“因我交流不方便,都是些跑腿、看顾的事,最近能在周大人面前漏些脸了。”
清远候的意思算是让周平多教教他。
“也是看重你了。”管彤道。
闻言,宋乐安放下纸笔就跪。
管彤又喝了口茶:“谢什么?这是你做事妥帖应得的。”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久就见到了在雅间外探头探脑的小厮。
管彤让他进来,拿起桌上的纸去炭火处烧了。
她和宋乐安聊的虽不多,但零零碎碎写着点朝中的东西,谨慎些好。
宋乐安给小厮斟了茶,小厮握着茶杯,坐得有些拘谨:“不知道您想听哪方面的趣事?”
管彤烧完纸回来重新坐下:“当然是越全越好。”
见小厮面露难色,管彤又拿出一张银票,不过这次没有直接给,而是摊开放在桌子上。
“我也无意砸小哥儿你的饭碗,你尽可先从能讲的讲起。”管彤笑道,“听小哥儿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是从南方来的。”小厮顺着管彤的开头开始说,“我算是唐家的家仆,从小就在唐家做事,唐老爷是靠木材起家的,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涉猎也广泛起来,成了我们那儿数一数二的富商。”
“那是怎么想搬家来京城呢?”管彤问。
“唉,”小厮叹口气,“眼见老爷的生意越做越大,就有人打起唐家的主意来,三番五次告到官府那里,一说是假货,一说是假账偷税,唐家的商铺还不时被混混找麻烦,□□都是常有的事。”
唐庆雷能在京中混得如鱼得水,不见得搞不定地方官府。
管彤接着道:“有人眼红嘛,正常的,唐老爷生意能做这么大,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定不会坐以待毙。”
“是,我们老爷向上打点,后来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可······”小厮又叹一口气,“可安生日子没过几天,唐府就收到了一封信。”
“那时候老爷新得了一株大珊瑚,准备给知州老爷做庆生的贺礼,就好好地在仓库里放着。一日清晨,打扫的人看到上面贴了一封信,问了我们老爷好,又说喜欢这珊瑚,三日后要把这株珊瑚‘请’走!”
“偷东西还有提前说的?算是挑衅了。”管彤跟着点头。
“我们老爷本不放在心上的,可第二日有人来和老爷谈生意,偶然得知此事,要了那封信来看,说这信笺字迹和做事风格,很像是‘盗圣’!”
“那人四处跑着做生意,听说的事情多些,说这‘盗圣’四处流窜,专挑富贵人家下手,提前写信说自己哪天取东西。不管主家戒备再森严,东西都是按时按点丢,从未失过手!”
“我们老爷便请了知州老爷做主,知州老爷派了些官兵来,再加上唐家的家仆,里里外外一百多号人,就盯着那株珊瑚。”
“当时我也在场,不骗您,我当时连眼都不敢眨,可那么大一株珊瑚,就那么不翼而飞了!这一百多号人,问谁,谁都说连人影都没看到,像是撞了鬼一样!那株珊瑚要搬动,都得好几个人呢!”
“后来也没抓到那‘盗圣’,我们老爷换了别的贺礼送。可知州老爷有一日去别的官府老爷家做客的时候,看到了这株珊瑚,官府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