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不是。这些大力嬷嬷都只在荣安堂当差。而且...她们都是哑巴。”

没想到姬氏竟然是个“瘾君子”！七年前盖了须弥楼，七年前茹素礼佛，七年前丈夫、小儿子、小儿媳相继死亡，七年前开始发病......看来七年前一定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或许...那三人的死亡与她有关？若真是这样，她对钟橙所做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既是钟橙的亲人又是钟橙的仇人，杀她下不去手，于是就干脆绝了钟橙报仇的能力，让她一辈子只能卑微地依靠姬氏、依靠定国公府活着。

钟橙有这样的亲人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呢？又是谁为她源源不断地输送鸦片呢？

“钟橙”接着问道：“咱们定国公府与武安侯府关系如何？”

慧明回道：“老公爷与老侯爷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拜把子的好兄弟，所以两府的关系先前一直很不错。自先帝——仁/宗皇帝康定二十年，老侯爷战死沙场后，两家的关系才开始疏远。

再后来，当今圣上登基，咱家姑奶奶和他们家姑奶奶同一天入宫做了皇后和贵妃。待到新皇登基第二年，她俩又在同一天诞下皇子。巧得是，本该下月生产的贵妃竟提前发作，比咱家皇后娘娘早半个时辰生下了皇子...从那以后，咱们两家的关系就...只能维持表面和平了。”

怪到侯太夫人来提亲时姬氏那般高兴呢，原来是琢磨着挖贵妃娘家的墙角啊。

“钟橙”翻书查找“乌香”的记录时，也翻阅了一些大周的通史类书籍，对“仁/宗皇帝康定二十年”发生的事颇有印象。

史书记载：先帝仁/宗皇帝康定二十年春，蒙兀国发动叛乱，懿文太子、武安侯父子、宣平侯及五万精锐部队全部死于此次叛乱之中，大周的边陲重镇宣宁府、宣化府惨遭屠城。虽有镇国长公主披挂上阵、奋勇杀敌，挽救了战场颓势。最终朝廷因兵力不足、战损严重仅将宣化府夺回，宣宁府自此陷入敌手。至今已有十九年。史称“戎狄之乱”。

事发后，调查所得的证据通通指向先帝的庶长子恭王。证据表明是他勾结蒙兀国质子帖木儿并策反宣宁府总兵侯敬，制造叛乱、暗杀太子，意图谋夺大位。先帝盛怒之下杀了恭王及一干涉案人员。

先帝极爱“懿文太子”，如今遭了这场巨变，哀病交攻之下，渐渐露出下世的光景②。事已至此，立储成了当务之急。

先帝子嗣凋零，只育有二子一女——懿安皇后所出的懿文太子、镇国长公主，及已故张昭仪所出的恭王。如今二子均亡，大臣们只得从旁支中拣选。与先帝血缘最近者，唯有秦王。

太/宗共有六子一女。前四子因参与夺嫡，死的死、贬的贬。当时的五皇子因在崇阳学院读书避开了这场“兄弟阋墙”，也成了当时唯一的皇位候选人。三年后，五皇子被立为太子，是为先帝。

“夺嫡之争”后的第二年，六皇子出生，是为秦王。秦王自小由先帝带大，两人虽为兄弟实为父子，先帝对秦王这个幼弟一向照顾有加、十分宠爱。

无论是从血缘还是感情，秦王都是当时最佳的储君人选。“戎狄之乱”的第二年——康定二十一年春，秦王被立为皇太弟。同年冬天，先帝病逝于养心殿。第二年，秦王在太极殿登基为帝。

★★★

“钟橙”毕竟不是钟橙，府里很多事她都不能明着打听。比方说，钟橙父母、钟熙、杨家等等，这些事情要是拿捏不好分寸问多了，就很容易暴露出自己不是“钟橙”的秘密。到那时，自己会被姬氏怎样对待她不确定，她不想赌那个“万一”。所以，她能得到的有效“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今天与慧明的对话算是很冒险了，她不能再问了。她举了举手里的盒子，郑重地对慧明说道：“这个东西...事关重大，若想活命就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自会保你性命无忧。还有，明日一早你去找菩提说，我将你提为二等丫鬟。品红...若是还活着，就去齐府医那儿拿两副药给她吃，把她移到爱莲阁的群房养伤。何时伤养好了再来报我。”

慧明福了福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