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
“沉下去的速度真慢啊......”四周的沉寂将赵末包裹起来,水流完全将她淹没,寒冷让她的意识开始涣散。这是她第一次亲身体会到死亡慢慢来临近在咫尺却又无能为力。突然,一只小手抓住了她,使尽全身力气地往上拖拽,却收效甚微。赵末努力睁开眼,映入的是那小小少年的脸,瘦弱的身躯在水中努力地向上,想把她拉上湖面,“焕儿......”她的身体拨开水流向上,意识却已渐渐沉入湖底。
少年见赵末已昏死过去,愈加着急地向上游去,随着水花的散去终于将头伸出了水面,大吸一口气,嗔怪道:“姐姐!说好不放手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新鲜的空气稍稍缓解了他的精疲力尽。焕儿正欲将赵末托起来时,一根绳子突然出现在赵末的腰间,另一头绑着一块大石头。
“哎,就怕有你这样会水的,还得我自己下水沉。不过再善水,也扛不住这大石头不是。”来人上身□□,肤色黢黑,有着常年日晒水流共同塑造的线条,显然从事毁尸灭迹已经不短时日。
“姐姐!”随着石头往水中迅速沉下,赵末腰间一紧被重新拖了进去。少年已来不及向下游去,就被沉尸人拽住,说道:“嘿嘿,轮到你了。”
眼看绳子就快系到他的身上,咻地一声从耳边闪过,两只箭头一前一后地射入面前人的心脏与后背,只见他呜咽一声,也许自己也没想到,今日竟是自己陈尸于此。血在水中延展开来。
“少主!”一边岸上射箭之人冲着少年焦急而高兴地大喊。数人如过江之鲫噗通噗通跃入水中,纷纷朝少年游去。
少年顾不了水中血腥,一头扎向湖底,却被数人截住:“少主不可、少主小心!”
“放开我,救人!”少年怒吼。可来人哪里敢动,如今少主人的性命才最为重要,首要任务是将他救上岸边,不然谁也别想活着回去。于是众人嵌制住他不由分说便向岸上游去。
只见岸的另一边,一少年骑于高头白马之上,神气清朗、风姿粉绘,虬髯龙凤姿,如琪木参琼枝。
“救人。”少年平淡地向旁人吩咐一声。
“是!”一人放下手中弓箭,放松身形一跃而入,湖面竟几无水花泛起,不一会儿便见他托着赵末浮上水面,腰间绳索已被斩断。
“公子,这位姑娘沉水已久,属下并无把握将其唤醒。”救人者回。
“尽力!”少年温柔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质疑的权威。旁人再无言语,在赵末的胸膛有节奏地按压着,数十下之后,赵末终于在“噗!咳咳咳咳......”的动静中喘上了气。空气进入胸腔的那一刻,虽然扎得全身生疼,却在生机和希望的衬托下算不得什么。
“少主,对岸之人并不是普通人家,其随从看起来有身怀绝技,又有出身行伍,那位姑娘已被救下,我们不能再犹豫徘徊,须得尽快离开此处。”岸上之人恭敬地向少年行礼说道。
少年仰首抬眉,盯着赵末的方向,又转眼看了看骑在白马上的人,嘴角隐隐上扬,不复宅中时的怯怯,说道:“走。”
少年转身欲行,仍然留恋地回头再望,此时赵末已醒转将来,被救她之人扶靠在怀中,正在看着岸上焕儿的方向。
“有人救你便好。”赵末心想,“这世上,来不及说再见的人比比皆是,我遇上的便有许多,若是安然便已是大幸,如此对望相送足矣。”赵末此时说不出话,身体也已无力动弹,只能朝着焕儿的方向微笑以对。
“姐姐,我们会再见的。”焕儿欢喜地大声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岸边的树林里。
白马少年下了马,在阳光下熠熠生光。下属一人紧随其后,拿出怀中卷轴,一会儿盯着赵末,一会儿看看卷轴;一会儿又瞅瞅赵末,一会儿又看看卷轴,来回往复三五下后低头说道:“公子,是姑娘。”
“哎,你们这些人的言语怎么如此简洁,赵姑娘三个字烫嘴是吗?说完全会闪着舌头吗?我不是姑娘难道是儿郎?我不仅是姑娘,还是赵家姑娘,还不是你家姑娘!”赵末心想,转眼看看自己如今狼狈的模样,竟还有心思胡思乱想,心中更是滑稽,不由得嗤笑一声,抬头对上发光少年严肃认真的眼神,只一秒便收敛笑容,心中暗忖有些害怕是怎么回事?
赵末鼓起勇气抬首问道:“公子是来寻我的?”
“受赵庄主所托,特来找寻姑娘下落。”
“爹爹,是爹爹?爹爹可还好?”赵末有些激动,若是爹爹在,一定扑向他怀里好好哭一场,宅中所遇之事,太过悚然骇人,爹爹若是知道,该有多心疼。
“赵庄主无恙,只是尚有些许事务需要赵庄主坐镇安排处置,是以暂不得与姑娘相见。闻姑娘欲前往西南外祖父家中,我等一行也正要前往,可随行一段护送姑娘。”少年条理清晰、语言简洁,短短几句便将赵末欲询问之事都说了清楚,果然属下都是随了他。
赵末起身站立,行了一礼,道:“赵末谢公子救命之恩,只是当下还有一事还望公子相助。”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