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供
林不言并没有直接回府,他带着身后的马车在一处医馆停下,马车里躺着今日手上的三位侍从,他们没有林不言那般高强的武艺,在刚才的激战中都不慎受伤。
这家医馆离纪师父的镖局很近,多年来镖局里的镖师、帮厨和婆子们的身体有恙都爱去他们家看病抓药,这么长时间下来林不言他们也和这里的老大夫一家混熟了。
他下马后把禾禾抱下来再上前去敲门,“王大夫,您开下门,有伤者需要救治”。
很快,屋内油灯亮起,一阵声响后门被打开。
开门的是他们家的小孙子冬术,八九岁的年纪正是矮小滚圆的样子,见了林不言和禾禾,声音脆脆地喊道,“林哥哥,林姐姐”。
禾禾挤上前笑着揪了一把他的胖脸,又掏出兜里仅剩的最后两三颗松子糖全喂到他嘴里,“你去帮姐姐把陈七叫来帮忙”。
陈七是住在他们铺子后头的脚夫,平日里都在码头以搬运货物赚些辛苦钱,叫来把马车里受伤的侍从搬到医馆里正正好。
冬术得了糖高兴得很,嘴都被撑得鼓鼓的,叫去跑腿也跑得飞快,一个功夫就把陈七带来了。
林不言说明情况后两人合力把马车里躺着的三人挪到了医馆的床上,王大夫已经披上衣起床等在一旁。
早在涂山时到场的医官就对这些伤者做了简单的救治,林不言想着先把他们在医馆放置几天,一来有专人照料,二来也不至于被父母察觉。
王大夫看了众人的伤势,又重新把脉,索性这些人有功夫底子,虽受剑伤却没伤中要害。
他起身开方子准备叫冬术抓方子煎药,林不言则掏出钱包先是支给铺子五两银子做他们几天这段时间的医药费,又递给陈七一钱碎银子做辛苦钱。
陈七连连推脱赶紧说道,“公子使不得,小的不过是搬抬个东西,哪里用得上这么多钱”。
林不言却直接把钱抛给他,“我手上也没个零碎铜板,你就拿着吧”。
陈七连连道谢,一脸喜气地回家去了。
等全部打点妥当,他们才离开医馆。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变黑,街道上只有一些昏暗的灯笼做照明,夜间骑马恐生祸端,他们干脆将马都留在王大夫家里,又借了盏灯笼准备步行回家。
顺便在路上对口供。
沈氏那儿还需要交代仔细呢。
禾禾提议,“就说涂山风景优美,我们一时忘记了时间?”
林不言挠挠脖子,问道,“咱们当初是让双喜怎么说的来着?”
禾禾回答,“说是归家沿途看到涂山的竹林青翠秀美,你便提议带着我来游玩一番,顺便去八宝斋用晚膳”。
林不言说,“那干脆咱们就说去八宝斋用膳了,后头你又非要去万物馆闲逛,结果忘了时间”。
他们俩都不遗余力地想把祸端甩给对方。
禾禾突然想起来,“哥哥你说父亲他们会不会看到我们久久未回,已经派人去涂山寻过了?”
林不言摇摇头,“我回京报信后带着人马赶往涂山的时间是城门下钥前,若是父亲他们寻人大抵也是这个时辰,可来回路上均为发现有我们家的人,应当是没来寻过”。
“那就是什么事情绊住他们,让他们无法在城门下钥前派出人马来涂山寻我们?”禾禾猜测道。
“无论如何,也得先想清楚咱们今天到底做了什么,万不可说漏嘴了”。
也不是存心骗父母,只是禾禾刚闯下大祸,如今又和大理寺有了牵扯,怕是连林不言也得打板子禁足。
与其棒打一顿失去自由,不如豪赌一把蒙混过关。
兄妹二人怀揣这样的想法一路紧赶慢赶地回家。
林府
沈氏正四处派人打探消息,
自申时还不见两个孩子回家开始,沈氏就派人去涂山和八宝阁寻人,带回的消息都说不曾见到小姐和少爷。
林老爷刚巧遇上兵部大事,沈氏还稳住没去惊动他,只是叫上了府里的侍卫和纪师父家的镖师们一起去寻人。
林不言他们刚就到家门口就看到镖局的陈师傅正带人准备进府。
“陈师傅”,林不言叫住他们。
陈师傅闻言回头,看到是林不言和禾禾两人,原本愁云密布的脸上顿时放松下来,冲上前对他们俩好一番打量,“你们两个调皮孩子跑哪儿去玩了,你母亲在家里急坏了让人到处找你们,我刚从涂山回来,发现山里有兵器打斗的痕迹,不是你们干的吧?”
“陈师傅说得哪里话,我们去涂山赏春又怎么会玩弄刀枪呢,我和哥哥刚去四季馆了,一时贪玩忘了时间”,禾禾冲上前挡在林不言之前说话。
林不言最不会撒谎,实诚得比雪天冻过的馒头还硬,尤其是紧张的时候能磕磕巴巴把事情全部和盘托出。
陈师傅看着两人身上虽然脏乱但都完好无损,这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