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婢殉葬,教训狂徒
刀快吗?”
陶淳一提宰刀,把面前的案劈成了两半,“我阿淳书读得不多,力气最多。”
那只剩萧然一人的宅院,终于办了场喜事。
萧然穿着喜服,跑到门口哀求着守门的人,“萧梅给我找的什么女人,身强力壮,手起刀落,她这是把我卖了自己吃肉!”
可是啊,守门的人已经吃上了猪肉,院子里也已传来了杀猪声。
新妇提着宰刀出来,两袖撩起,臂上的腱子肉显眼得很,“和我成亲,不然我怎么拿月俸!”
萧然吓得哭嚎不止,“大家都是男人,你们可怜可怜我,谁会娶这等悍妇!”
一守门的人啃着猪肉道,“大家都是男人,你也可怜可怜我们。放了你,我们怎么喝酒吃肉?”
另一守门人语重心长道, “对啊,你就从了吧。大家都是男人,都懂的。成个亲有多难,卖了自己讨口肉吃不香吗?”
萧然没能逃出宅院,头上顶着宰刀成了亲。
旬安城里喧嚣的宅院从此多了杀猪的叫声,集市的屠猪女阿淳多了个使唤的卖猪夫。那卖猪夫时时想跑,又被一副宰刀给吓了回来。
集市多喧嚣,江河甚清幽。有琴音悦动,浅高浅扬,随轻舟泛过。
随一曲罢,苍婧走到船头一观人世。独览秀城美景,亦是一阙安宁处。
安宁之刻,就又念起萧青,是他自听说情人泛舟后,就常拉着她来,这会儿他不在,景都寂凉。
小舟忽行焦灼,一木快舟突然驶入江河,擦了苍婧的舟而过。江河之中,轻舟摇晃,花容失色。
但闻对面那舟扬起一声,“长公主别来无恙。”
待行舟稳定,苍婧方看清那是一穿着明灰长衫的男子。他头戴玉冠,手持画着文竹的纸扇,面白唇红,有文弱的书生气。
他笑若桃花般直望苍婧,实在轻挑。
苍婧心有困惑,冷蔑斥道,“是来寻死的?”
“下官愿意死在长公主的船上。”小舟越行越近,贴着苍婧的舟。他将一幅画卷扔到了苍婧脚旁。
画卷未合,落在脚边便散。此画以绢布镶裱,精致贴边,委实用心。那画中人着烟紫之衣,美目顾盼。
是那日晚霞多姿,泛舟江上,还有萧青在侧,方有娇媚。不过此画无当日意境,只有苍婧一人,显得多少冷清。
画旁还有提字:轻舟泛我心,晚霞映山红。罗衫娇人临,欲往乘惊鸿。
苍婧看了一眼此画,就踢至一旁。
那玉冠男子仍浅浅一笑, “下官聊表心意,愿侍奉长公主在侧。”
其人之言,如画中狂词,其人之面,又甚是自信。
苍婧上下打量一番这娇首玉冠的文弱男子,临风而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本宫一向收留可怜人。”
他笑颜愈泛,似春水江涛,“长公主贵人多忘事,下官太史府掌簿沈诗文。”
近来苍婧甚烦听到掌簿这个官位。在苍婧的印象里,有那么一个掌簿,被萧青送了面镜子,还有那么一个掌簿,在南山楼记得甚是仔细。
所以就是他?
苍婧已忘了他何样何容,今日这掌簿行迹放荡,重新一观了。
一个执笔掌簿,身上之物多有富足。玉佩玉环玉冠,不同色不同形。
玉乃君子之物,他之配饰不像君子像浪子,看起来是多个女子所赠。身上的衣绣着文竹,与他轻佻之举不太相衬。
“我与长公主渊源颇深,曾在旬安酒楼一面之缘,便终生难忘。”
苍婧一蹙眉,他却目光更多春江水,“那时长公主也对我娇媚一蹙。”
江河之水清透,唯他成江中一浊,尽搅了些水天美景。
苍婧还是在久远的记忆里寻了寻,只有那么一个人的目光叫她恼火,“你到底是谁?”
“长公主果然记得我。那时我叫沈玉,生意场上常被人唤为玉郎。”沈诗文眉间一挑。
苍婧听到此名,一下就明了了,是那骗了孟伶的玉郎。
苍婧唏嘘一叹, “想必认识你的人,还不知你做的生意是哪种生意。”
沈诗文颇为自豪,“我的生意就是让人欢心。”
江水照斜影,江河之上白衫轻扬,淡望来者献媚弄姿。
或是未得笑颜,那来者又道,“想想大将军已去半月,怕是回不来了,长公主何不看看眼前人。再说,那一日长公主也看到了,他的兄长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有这样丢人现眼的兄长,长公主又何必再等他。”
沈诗文只看到美人冰冷,看不到她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握拳, “本宫不管你是谁,侍奉皇家人,你知道规矩吗?”
一顾逢盼兮,沈诗文大喜,“无论什么规矩,下官都将竭尽所能。”
苍婧回身一入舟内,沈诗文跨过小舟,到了苍婧的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