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谈情哄婧儿,朝跪百官皆还礼
“陛下,有人求见。”萧如丝对他道。
“不见。”苍祝无所动容。
殿外又有报,“禀陛下,太史司马平报身体有恙,难至太史院。”
苍祝这才停了他那无所忌惮,对外带着气喊道,“他抱什么恙?”
下吏默了声。
苍祝更生气恼,“难道他的病还是朕给气的?”
殿外这才出了声, “自太史回府后,就气倒在塌,长呼生平有三气。一气为官多载,浩大的祭祀未传史官同行,二气长公主质疑他之史实,三气史书之佞臣,统掌军权。自此三气至病,一病难起。”
苍祝翻过身,躺在床榻,闭目几时,“你告诉他,他气这么多。那朕找一个不爱生气的人来当太史。”
殿外一声,“诺。”
行宫又清冷下来,萧如丝起身,衣带仍松,苍祝拉上她的手,“他非得让人以为是朕气的,明明他不气朕就不错了。自己想不通,进了死胡同,还要把罪都扣朕头上。”
萧如丝卧入他的怀中,在他胸膛轻轻拍着,“说来说去,不过是最后这一气,他故意叫下吏来说给陛下听。”
“这些九卿之臣都爱指手画脚,真想管到朕的头上了。”
萧如丝为他落了几道叹息,“陛下一定要和他们硬拼吗?”
一时紧拥,又多愁思,“他们与朕不同道,不同思,朕一定要赢。”
“可是他们大多言说妾身及家中之人。妾身不愿陛下为妾身烦忧。”
“他们不就是说此行祭祀,莫过媚主之人同往。那你以后就别总说妾身妾身的,气死他们就行了。”
萧如丝心口一跳,以往多想企及的后位,到了这时,她却不敢想了,“陛下,朝中对我和萧青的出身看不起,如今又流言纷纷。他们会对陛下一举一动有诸多异议。”
“朕从未说过另立新后,他们听风是雨,就和朕叫板,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苍祝闭了眼,萧如丝也停了话风。
后来苍祝道,“朕和他们说朝政,他们和朕论功绩,朕和他们论功绩,他们就和朕谈出身。答非所问,移花接木,是他们不明白吗?是他们太明白!他们越是和朕作对,朕就越是要气他们。大平的规矩是朕立的,他们的规矩朕一个都不要。”
对苍祝而言,俨然有一场君臣的对峙之战要打。
朝堂里固有的权威和规矩太多,苍祝赢下了太皇太后,她就是曾经人人不可违逆的权威。这一回他还要赢下和九卿的斗争,他们就如同大平那些烦人又束缚的老规矩压在他头上。
月落日初,又是一日早朝,萧青一如既往晚去,到时正好是早朝开始。
百官齐聚,不待马宴宣早朝始,那抱病的司马平就拖着病体,第一个上奏。
史官急奏,实属罕见,苍祝准其急书。然其痛斥:“臣历观史书,时有外戚奸佞当权,必有大祸。陛下不可任人唯亲,此乃朝政不明,国之大哀。臣怆然而悲,忧国之大统,望陛下引以为鉴。”
随后便有附议声起。
“望陛下承太史之言,莫任人唯亲。”
“望陛下明朝政举任,以史为鉴。”
纷纷数语,不过直指近日那以色媚主的大将军。萧青已是习惯,只任他们说去。
于朝堂纷争,杨贺未作声,对萧青之指,杨贺亦要避嫌。他手下的九卿闹事,他只觉彷徨,且看了内朝的尚书令一眼。
尚书令路庭有异,“太史忧思过度,陛下任人为贤,何有亲疏之分?”
随之内朝四位大夫互观眼色。
刘伯安道,“陛下兴太学,广揽贤士,有志之士天下纷纭,国之大统想必不用操心。”
华明道, “太史之忧,由史而见,可当今陛下,非昏庸之君。何以有卿与太史同思?”
华明一言,顿引诸多九卿之臣指责,“你这是什么意思!”
华明道,“若是奸佞当朝,想必诸位也道不出此言。”
卫林和柳永康附议华明,“明君在上,贤士天下,任人只为贤,国必将大治。”
“尔等内朝之臣见识浅薄,只知附和陛下之意,根本不知内忧外患!”此时有一人大斥,他正是作气,脸色显得通红。
此上谏者萧青很是眼熟,正是那日与沈诗文同行之人刘昂。
“宗正卿这是何意!”华明愤道。
一时间,内外朝之换剑拔弩张。苍祝起身一展袖,皇袍之威严,目色之冷透,直叫堂下肃静下来。
苍祝有两问于太史司马平。
一问,“大平可是民不聊生了?”
太史答,“未有。”
二问,“大平可有君之不君,国之不国?”
太史答,“未有。”
两个未有之答,太史心焦。
苍祝俯瞰众臣,“那你怆然而悲什么?”
寥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