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沈鹤亭会更加冷漠地作壁上观,一滴血都不会染脏他的白袍;谁让宫里住着他心疼的人,沈鹤亭好歹要装装样子,陪她成长,好让她看清这世间。有时候他演的自己都走不出戏了,被花从文反噬的时候,紫英的毒蛊发作的时候,他竟误以为自己是受害者。
沈鹤亭人在靖州,望向千里之外的鄞都时,犹如一个局外人。可他依旧是操盘手,指尖在棋盘上稍稍挪动一枚棋子,鄞都便要斗转星移,流血千里。
除了他们憎恨的,还要死更多无辜人,这是萧旻对定北王的献祭。
沈鹤亭一路从无名之辈走到今天这一步,踩着太多人的白骨,那是拿无数血肉铺就的光明之路,无论怎么用“报复仇恨”去粉饰,他们都是不可饶恕。
斥候匆忙的脚步声响彻宁静空荡的竺州大帅府,他托着纤细的信筒单膝跪在沈鹤亭身后:
“禀主子,花翰林自戕了。”
“坠楼吗?”沈鹤亭转过身斜睨斥候,声音很轻,怕吵醒了谁似的,“不然死得没有价值。”
纤长的手指拆开信筒,上面是姚铎简短的汇报:花翰林于皇城门坠楼自戕,花从文大恸,退兵至黄金台。
沈鹤亭轻笑,他随手将字条扔进了火盆中。他抬眼望向靖州的星空,想起少时在太傅府读书的日子。花臻生得不像花从文,他是羸弱瘦小的,永远是读书最勤奋的那个,但并不聪明。他少言寡语,很少与旁人说笑,经常坐在靠窗的位置,会昂起脸享受午后的阳光。
“一路走好,”沈鹤亭望着那叙述完花臻简短一声的纸条,语气里并没有哀悼惋惜的意思,寡淡得甚至冰冷,“我的至勤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