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吃饭
深处的手僵在半空,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夫人,主人派人传话说,说是,今晚公务繁忙,就,就不回府了。”
刘嬷嬷进紧着头,只敢用余光窥视南原的脸色。
南原一阵火热,脸色阴沉朝院内走,入府数月只见过一面就算了,新婚第二天便就在衙门留宿,南原越想越觉得气愤,亏自己还想着他。索性直接转身,在刘嬷嬷错愕的目光中把那荷叶鸡又夺了回来,“不给他吃了。”
南原抱着荷叶鸡又走了几步,忽是像泄了气的皮球,轻叹一声,“兰芝,把这荷叶鸡给你家主人送去。”
“是,夫人。”
“还有。”南原抓住正要离开的兰芝,嘟嘴咬牙道:“告诉他,好~好~吃~饭~”
兰芝福了一礼,抿嘴偷笑,“是,夫人,兰芝一定亲自转达给主人。定一字不漏。”
几缕悠丝残阳,斜射在盘龙金柱上,红墙青瓦廊下一排墨色轻甲持刀侍卫,朱红金铆大门开出条缝,大内总管太监扬着拂尘晃悠出来,接过等在门口宫女手中的食盒,交谈两句便转身回了门内。
“陛下。”总管太监捻着嗓子,小步穿过白玉门廊,绕过两扇湖光山色屏风,撩起细密如雨般的珠帘,小心的从食盒中端出一碗参汤,摆在桌案上,“陛下,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了参汤,问,问您今晚是否前去凤仪宫用晚膳。”
“告诉皇后,朕政务繁忙,让她自行用膳。”金龙宝座之上的即墨行并未抬眼,始终专注于案上的奏折,近日江南水患多让他苦恼,前朝搁置太久,以至病患入骨,处理起来实在棘手。
总管太监躬身退下,回来时身后却跟了一个人,手里依旧提着一个食盒。
即墨行抬眸扫了一眼,压抑心中不悦,“皇后又送什么过来。”
“陛下,是兰芝姑娘。”
兰芝上前恭恭敬敬行礼,“兰芝参见陛下。”
听闻是兰芝,即墨行立刻搁下手里奏折,双眼来回扫视着兰芝身旁的食盒,“可是阿愿给朕送了什么吃食?”
“陛下,夫人命兰芝给陛下送来了奎记的荷叶鸡,还说让陛下好好吃饭。”
总管太监把食盒递到即墨行面前,即墨行亲自打开,把荷叶鸡端出放在桌案上。
荷叶鸡已然凉透,外边荷叶成青黄色,即墨行不以为意,白皙双手拨开荷叶,轻撕下一块放入口中,喜色溢于言表,双唇不自觉上扬,清朗俊逸,刚刚紧锁的眉眼早已完全舒展,“阿愿的口味还是没变。你回去告诉夫人,后日,后日我送她一个礼物。她定然喜欢。”
“陛下,后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是不是……”总管太监哆哆嗦嗦提醒道。
即墨行大手一挥,“无妨。”
兰芝走后,即墨行依旧盯着那荷叶鸡细细品尝,扬起的嘴角始终没有落下,总管太监想着御膳房热一热也被即墨行拒绝了。
良久,大殿外传来通报,皇后到。
即墨行不易察觉的蹙了眉,待皇后入殿,又恢复往日和蔼模样。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娇柔下拜。
即墨行起身下台,亲自挽着皇后的手,将人扶起,“簌雪不必多礼。”
潇簌雪拉着即墨行的手坐到一旁软榻上,柔若无骨双手抚上即墨行双肩,轻按着,“臣妾担忧陛下忙于政务损伤龙体,特来请陛下前往凤仪宫用晚膳。”
随后潇簌雪便瞟见那残余的荷叶鸡,似是不悦道:“陛下用的这是什么,不像是御膳房的东西。”
“朕命人在宫外…”
“宫外 ?”不等即墨行说完,便被潇簌雪惊呼打断,她秀眉紧拧,一副忧心焦急神色,“陛下怎可食用这宫外来历不明的东西,伤了龙体怎么是好。”
潇簌雪站起身,端出一副皇后架子,厉声道:“裴福良,你这个总管太监怎么当的,陛下胡闹你也不劝阻,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那东西处理掉。”
李福良弓着身不敢动,目光询问即墨行态度,只见即墨行摆摆手,李福良迅速收拾好案上的残余。
潇簌雪轻晃腰肢,靠在即墨行怀里,娇声道:“陛下,不是臣妾蛮横,陛下万金之躯,怎能不小心。父亲常说要臣妾照顾好陛下龙体呢。”
“皇后有心了,朕当然明白首辅大人一片苦心。”即墨行揽过潇簌雪纤细柔软腰肢,将人搂近怀里,在潇簌雪看不到的一侧,即墨行双唇紧抿,牙齿将唇角咬出血丝,似是只有血液的腥甜才能让他冷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