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吃饭
“兰芝,那儿好多人啊,我们过去看看。”南原和兰芝从弯弯绕绕小巷子里探出来,街道上咿咿呀呀的人群早都散去,唯独不远处一挫人,像是在翘首以盼。
南原好奇,拉着兰芝就往人堆儿里钻。
兰芝没有办法,只能紧跟着南原,生怕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夫人,您慢些。”
上好的花雕酒香气直入肺腑,好似天上有,金澄澄的乳鸡被包裹到青绿的荷叶里,软嫩的鸡肉中带着些许淡雅清香。
“夫人想吃这荷叶鸡?”兰芝道:“这家奎记荷叶鸡可是百年老店,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莫不说那每日新采摘的荷叶,就光是花雕酒,都是南城外天泉水酿的,飘香十里。”
“那我可要多买几份带回去。”南原盯着不远处行人手里提着的荷叶鸡双眼放光。
南原和兰芝顺着人群挪到队尾,抬眼望去,前面起码百号人,“夫人,兰芝为您排着,这日头热起来了,您到对面那个茶馆坐坐,待兰芝买好了过去寻您。”
茶馆比起街道更是热闹异常,说书先生挥着折扇绘声绘色,南原刚踏进去,小二便扬着肩头毛巾笑脸迎过来,“呦客官,小店今日人满了,客官可否赏脸拼个桌?”
“无妨,就图个歇脚的地儿。”
“好咧,贵客里边请~”小儿提着嗓子吆喝道,指引着南原到一个姑娘桌前,“客官,请坐,都是姑娘,您也方便。”
南原扫了一眼桌前的一位姑娘,点头示意后坐在一侧,“一壶铁观音。”
“得嘞~”
啪…说书先生一声惊堂木震天响“……只见那定北将军身披银甲,手提银枪,胯下一匹白马,直冲匈奴大军,七进七出,血染长襟,挥枪直取那匈奴左贤王乌提那斜的项上人头,不费吹灰之力… …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好~”茶馆内拍手叫好声一时不绝于耳。
南原也随着众人鼓掌,暗自喃喃道:“这定北将军莫不是女子。”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同桌姑娘磕着瓜子瞟了南原一眼,见南原错愕,继续道:“你不用惊讶,别说这上京城,就是整个大宸,谁人不知这定北将军。”
南原尴尬的抿了一口茶,“我,我一直在府中养病,未曾出府,确是不知这定北将军是何人。”
同桌姑娘把手中瓜子一放,抖落衣襟上的碎屑,凑近道:“咳,无妨,今日我就当一回说书先生,给你讲一讲这定北将军。”
“多谢姑娘。”南原倒是很乐意有人愿为她解惑,亲自为那姑娘倒了杯茶。
“其实这定北将军我也未曾见过,许是已经不在人世,她是前朝镇国长公主,夏朝唯一的女将,一直戍守塞北,曾经祁岚山一战,击退匈奴人十万大军,还斩杀了匈奴左贤王,保着关内百姓常年太平,是名副其实的巾帼英雄,无人不敬佩,不过……”
“不过怎样?”南原听的入神,忍不住追问。
“罢了,当朝圣上宽厚,也曾赞誉定北将军功绩,咱们私下里说说也无妨。”那姑娘喝了一口茶,压低声音,谨慎道:“大宸新立,改朝换代,夏朝皇室没一个留下的 ,定北将军也没了音讯,有人说是被…”姑娘做出一个抹脖子手势。
“可惜了。如果不是将军那一战,咱们啊,现在可就不能安心坐在这里吃茶听书喽。”那姑娘咋舌,“但是新皇一向宽仁,应该不会对将军下杀手才是,新皇自登基以来减免赋税,还推行了新政,比起夏朝那个昏君,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我听说连前朝搁置好几年的水患,都已经开始着手解决了,确是一位明君,有这样的皇帝陛下,咱们这些普通百姓真的要烧高香啊。”
南原听着那姑娘滔滔不绝,不知怎的心中升起一阵翻腾,似惊涛俯冲礁石,现下的一切好像是她由衷期望的,她不清楚,自己为何欣慰,浑然吐出二字:“真好。”
“夫人。”兰芝提着两份油纸包好的荷叶鸡,边走边探头叫道。
南原看到后,搁下手里的干果,向同桌的姑娘道了谢,便跟着兰芝绕过依旧津津乐道,相聊甚欢的人群,朝外走去。
身后熙熙攘攘热闹渐远,南原抬起手横在额前,遮挡透过树叶照下来的,越加毒辣的金光,淡蓝色的流仙广袖轻拂面颊,带起一缕耳边碎发,鬓边的双凤衔珠金翅步摇坠下一串大小的珠子,随风前后摇摆,“是啊,真好。”
待主仆二人乘车回府以是申时,刘嬷嬷迎在院门口,殷切上前询问:“哎呦,夫人,可曾用过膳?”
未时,南原便在兰芝推举之下在城中最具名气的梦仙楼品鉴一番,顺带着还把来之不易的荷叶鸡一并吃了,肥而不腻,酒香四溢,南原现在想起来依旧回味无穷。
“嬷嬷,我们用过膳了。”南原拿过兰芝手里提着的另一只荷叶鸡,塞到刘嬷嬷手里,欣喜道:“嬷嬷,叫厨房热一热,待行哥回府我们一道用晚膳。”
刘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