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
她吃着江池云的饭菜,继续道:“三日前,我跟着将军进宫,得了殿下赏的桂花糕,但谁知就在方才,我竟得知,这桂花糕中有毒。”
霁司月一五一十将从陈小九那里得来的消息,复述给江池云,当然,她省略去了对林修的猜测,以免引起江池云对她的怀疑。
江池云面色凝重,随即召来随军大夫检验。
“此物中,确实有掺杂乌头类草药。”随军大夫道。
江池云摆手让他下去,而后到一旁取来纸笔,写下一排小字,又卷好绑在信鸽腿侧,信鸽拍拍翅膀,往皇宫方向飞去。
过程中,霁司月一直在木桌旁吃饭,直到江池云重新坐下了,才开口道:“事后还请将军告诉我,宫中是否有蝉灵兰和赤羽芝,如果有需要,我也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帮殿下寻找解药。”
“你自己连饭都吃不上,还关心宫中事务,”江池云撩了他一眼,“可要我为你出面?”
霁司月却莞尔一笑:“这点小事,我自己能解决,若是将军频繁为我教训下面士兵,反叫人更加记恨我。”
江池云点头,面上冷淡平静,心中却对霁司月的明白事理而赞赏。
不久后,一行人重新上路,晚饭时间,灵桃和陈小九从伙头兵那里得来的吃食多了些,不过仍然不够两个人正常的分量。
霁司月没说什么,依旧是把自己份儿和他们分了。
到了晚上,军队在路边平坦处安营扎寨,其他士兵要么三五个一起睡一个帐篷,要么一些不怕蚊虫叮咬的,直接就地睡下也不消用什么营帐。
霁司月一行人第一次搞这些,他们看着其他士兵的操作,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他们的营帐都扎好。
因着灵桃毕竟是个姑娘,他们扎了两个帐篷,一左一右,灵桃自己一个,霁司月和陈小九一个。
“少爷……”灵桃面露难色,别人不知,她却知道,霁司月是个女儿身,怎么能和陈小九睡在一起。
霁司月却笑笑,让灵桃放心:“这两个营帐是给你们休息的,我自有去处。”
说罢,她让灵桃和陈小九快进去,自己则到外面,开始清点人数,物资,以及检查放哨的士兵是否有正常轮值。
押运使这个官职,确实不是什么好差事。
带兵的实权都在江池云手上,但运送货物的责任却在她身上,且一路上事务繁杂,从货品车马的布置,到士兵值班安排,都要她来规划视察。
好在这些士兵日常训练有素,对值夜放哨早已形成一套体系,且行事谨慎,霁司月走了一圈儿没看到一个躲懒开小差的。尤其是那个武亮,她才走进他负责的区域,他便警觉起来,发现是霁司月后,低声说了句司大人,而后继续盯梢了。
确保军中一切安排妥当,她来到江池云帐中。
江池云此刻正就着烛火看书,霁司月瞄到,那是一本《棋经十三篇》,看着甚为熟悉。
她轻咳一声,引起江池云的注意,而后向江池云细细汇报了今夜的布置和明日押送的安排,江池云听得漫不经心,只待她都说完了,冲她点点头。
汇报完军中事务,霁司月便要出去了,这时,江池云突然开口:“你可会下棋?”
下棋?霁司月面露疑惑,不知道江池云为何突然如此问。
琴棋书画,这四样是大家闺秀的必修之典,前世作为公主的她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她天生没有附庸风雅的命,琴棋书画中,只有一项棋还算可以,其他的都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只是,这会儿她还有其他事要做,可没有什么闲心和悠哉的大将军对弈。
霁司月摇摇头:“不会。”而后又道:“要不我把苏大人请来陪将军下?”
江池云仿佛被扫了兴致,合上书,摆手让她出去。
怪人。霁司月如此想着,走出营帐。
眼瞧着四下无人,她悄然摸到营地边缘,往旁边的密林中走去。
她腰间佩刀,靴中插着先前从江池云那得来的匕首,背上还背着家中带来的弓箭。
不就是吃的嘛,别人不给,她自己猎。
霁司月这么想着,步伐轻快。
这边林子树木茂密,她在其中穿行,虽然从未在野林中狩猎过,但似乎这具身体仍有曾经的狩猎记忆,她听到灌木丛中簌簌响动,立刻右手抓弓,左手取箭,背部发力,快速拉起弓弦,咻的一声射过去。
是一只灰白的野兔。
霁司月将兔子捡起挂在腰间的袋子里,继续往深处走。
一路上斑鸠,鸽子,野兔层出不穷,月色皎洁,将大地映得白亮,不一会儿,她便觉得腰间猎物颇丰,倒是坠坠的让人觉得双腿难以迈开。
正当她打算往回走时,却听到一阵水声。
她心念一动,跑上左边的土丘。
果然!
霁司月眉眼弯弯,闪烁着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