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天
看见谁,干什么了?”冷月愈发焦急,心想话不能一次说完吗?
“只是看见了他,”晁天咽了咽口水,“就够了。”
冷月极力忍住想暴揍他一顿的冲动,狠狼收回了剑,弄得树叶也沙少作响:“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江南府——”一支黑色短箭正射入额心,晁天还未说完的话永远定格在了嘴边,失去生机的躯体从茂盛的绿叶间失重坠下,重重地砸向地面,叶子也哗哗啦啦掉落飞扬。冷月明白,那些神秘的暗杀者已经离开了。她纵身一跃,从树冠间飘落至地面,落在晁天身前,阖上了他绝望的双眼。
“江南府?”罗屿雯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少女,“你这给我写话本呢?人没抓到就说没抓到,搞得神秘莫测危机四伏!还还还,还偏偏在说出来之前被一箭夺命?”
冷月的眼神依旧如她的名字般冷酷但清澈,没有丝毫后退。
“这是什么离谱的情节!”罗屿雯皱眉想了想,又缓缓张口:“ ‘江南府’就是要说‘江南郡府’?可江南郡府离这里千里开外,晁天一个本地土山匪,怎么可能认识江南郡府的人?”她抬头望向冷月,后者眼神仍坚固不可撼动:“我确定听得清楚。”
“没说你听错了。”罗屿雯连连摆手,“查问一下今年来过陈康郡的江南郡人氏。”
“陈康郡乃中原关隘大郡,人流如烟海,江南人遍布其中,很难找到线索。”
“那江南郡府的官员也没听说来过啊?要不你去府尹大人那儿旁敲侧击,打听打听?”罗屿雯狡黠地睁大了眼睛。
林仕环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此刻正着了一身朱绯官袍在偏厅来回踱步,眉宇间形成一个川字,宛如西北沟壑纵横的山地,足以表达他此刻的焦虑。一个黑衣官差上前来报:“大人,玉殿的冷少侠想见您。”林仕环眉宇略微舒展:“快请!”
“林大人。”冷月抬手施礼,还未来得及接着开口,林仕环便忙不迭引她进入偏厅又把门合上:“冷少侠你来得正好,出了件怪事。”冷月警觉地抬头,林仕环继续说:“云鹰君抓回来那个白兴言,死了!“
“死了?”
“虽说就算判了十有八九也是死,可我总觉蹊跷:以前可没听说他有心疾——按理心疾得有个十几年吧——可昨天夜里他突发心疾倒地,辰时狱卒交班才发现。”
“或许是害怕了,吓的?”
“收监这么久,前几天还平静无比,未见异常。”
冷月蹙眉:“他入狱以来可曾接触过什么人?”
府尹摇着头:“那倒没有,对他的监押是最高级别的。”
“能保证吗?”
“他被关在以前贮冰的监室里,墙体密不透风、水泄不通,门外狱卒一日三岗。”
冷月低头思考:“或许不过意外,最多自杀。”
林仕环喃喃张口:“大概如此吧。”
“啊,对了。”冷月忽然想起,“我是来问您江南郡府的事的。近日可有那边的人来过?”
“江南郡府?”林仕环像是山林野人遇上文绉书生般诧异陌生,”千里开外不互通互达,两个郡府鲜有联系,上次来人到访也许还是先皇时期吧……”
“那有可疑的江南口音之人吗?”
“这就不清楚了,据府里所知没有——至少是没有上报。不过日里进进出出百千人等,倘若有也很难注意到。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冷月凝重地摇了摇头:“那倒没有,请郡守官兵平日遇江南名牒时仔细查验,有异常我会再来。”便头也不回地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