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这是什么?”哥哥皱着眉,十分嫌弃地看着侍女拿来的衣服。
“您是问?”侍女显然很是疑惑。
“衣服上那个。”
侍女翻看了一下衣服,这才回答说:“您问这个,这是紫姬小姐亲手为您缝制上去的,说是能护您平安。”
“谁会带着这种东西上战场?快点帮我取下来。”
“不——行——”
我拉长了声音从屏风后走出来。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雕刻出来的,哥哥你怎么可以嫌弃它?”
我无害地笑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
“在哥哥换衣服之前。”
“……”
我从侍女手中接过了哥哥的外衣:“只要伸出手就可以了,哥哥不用这么害羞。”
似乎在忍耐什么,哥哥最终还是一把从我手上拿过外衣。满意地看着哥哥换上衣服,我这才离开了。
这样的相处,放在两年前我完全不敢想象。在反复将神乐给我写的信看了好几遍后,我便去打听了源博雅的消息,希望至少能让他们见一次面。
但是……
“您问博雅少爷?少爷半年前就已经离家出走了。神乐小姐失踪后,少爷就一直闷闷不乐……哎?您问我为何一直看着您?因为您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她曾是神乐小姐的侍女……”
……连金鱼木雕都没还回去。
我所做出的改变,也不过是想打听到更多有关于源博雅的消息。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露出笑脸,和蔼地与其谈话,就能让他们说出很多秘密。
即使一开始不习惯,也不喜欢,到了现在,也至少能伪装自己。源赖光对我的改变相当满意,尤其是去年新年时,我在演习场上将哥哥击败之后,他便也时常交付一些任务与我和鬼切一起执行。
然而,源赖光依然在防备着我。祭品巫女的事情,依然离我很遥远,那个大晦日之后,我再也没能见到神乐了。想从哥哥口中得到消息,更是难上加难。又或者,这件事隐秘到连哥哥也不能窥探。
神乐的金鱼木雕被我随身携带。两年前在新年前夕时候做的两个樱花木雕,一个给了哥哥,一个给了鬼切。
许是选在冬日退治是为了大晦日的庆贺,早在六月时,源赖光就开始整顿兵马。
我记得源赖光提出要退治大江山的时候,源氏当中的很多人都畏缩起来,其中就包括源氏族长和家老们也极力反对。
可那个时候,源赖光的势力,早已壮大起来,退治是非去不可之事。他不过是要借机会,光明正大告诉源氏其他人罢了,而并非在征求同意。
我和哥哥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最后还是鬼切的出现,让族内人大吃一惊。
“要是那些老家伙,知道我和你都快接管家族的大大小小的事,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哥哥看着竹帘外的那些家族之人,表情有些微妙。
“我不关心那些事哦,哥哥大人,我只需要处理该处理的妖怪就好了。”
竹帘挡住了大部分的光,而在这幽暗之处,那些家族之人的表情和窃窃私语都一清二楚。源赖光将我们安排在这里,特意也好,无意也罢,都不失为一个有意思的安排。
“区区两年,你就迫不及待显露出这么恶劣的本性。”
我不禁笑了:“我也没想到哥哥是这样呢。以前不敢怎么和哥哥说话,都错过了了解哥哥的机会。”
“……你还是少和我说话。”
“这种事不可能啦,毕竟我再怎么恶劣,哥哥你也不会离开源氏不是吗?”
“……”
我们是半妖的事,源赖光有意将其掩盖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源赖光,利用了我们。可他并非无人可用,但为何要动用我们这种半妖的存在?只是为了缩短他当上家主之位的时间?又或者别有用途?
他控制并利用了我们,进而也控制住了源氏。不过,这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如果不是两年前我选择站在源赖光那边,我现在可能也只是个祭品巫女。
……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不是对的,可就那个时候而言,对于随时都会被他人杀掉的、又想和哥哥在一起的我而言,依附源赖光是最好的选择。
每年源氏都会选取女童进入源氏进行巫女修行,不过从人数上看,巫女只多不少。所有的信息也就到这里为止了。凭借我现在的力量,没有办法继续追查下去。
神乐虽然没有在退治之前神隐,但她迟早要面对这种情况。神乐为什么会在两年前的大晦日,拒绝和我见面?是知道了什么吗?源赖光又对她说了什么?会让她觉得,源赖光这个将她推进祭品巫女的人可怜?
正殿已经开始散人了,我便也站起来了:“那么,今后也多多请教了,哥哥大人。”
“……请多指教。”他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