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凌云楼

秋统领带着新进来的暗军训练，偌大的凌云楼里面只剩下柳桉一个人，他已经在这边呆了一个月，期间祁昭乐没有一句话传来，他只能待在这边，其他人也不敢前去询问祁昭乐的态度，到现在也没人给他安排事务。

八月的长安城属实是个蒸炉。热气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笼罩在整个城镇之上。阳光炽烈地照耀着大地，热得连一丝风都懒得吹动。

柳桉手持长剑，寻找了一片树荫下的空地，开始专注地练习剑术。最近，他在向统领请教剑术时，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每一次练习，他都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剑身上，然而，他的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

每每练习的时候，那把剑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不在焉，频繁地出现失误，仿佛存心不让主人称心如意。当柳桉第七次刺偏时，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柳桉身上，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挫败感。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似乎在嘲笑他的失误。

柳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一枝断掉的树干旁边倚靠着坐下，他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额前头发微散，挡住了视线，让人看的不真切。

最开始祁昭乐让他回去，态度并不是很明朗，他只当是为了让他修养，毕竟祁昭乐一直待他极好，但是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让人唤他回去。

他一直不敢离开凌云楼，怕错过了来传话的宫人消息，一个多月了，他从最开始的满心期待到现在难掩失望。

又被丢下了吗？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个可怕的想法，看着手心，那上面有着练剑磨出的水泡，眸中尽是失落。

不，殿下历来事务繁多，琐事缠身自然无暇顾及，我安心等着就好。柳桉自己在心里面给祁昭乐辩白。

少年身后靠在树干上盘腿坐着，像是主人失去兴趣随手丢掉的小狗，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祁昭乐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柳桉背靠在树干上神游，长剑靠在一旁。

祁昭乐站在远处端详了一会儿，她受不住炎热，额头上开始冒出汗滴，见柳桉没有离开的架势。当即往他的方向走去。

柳桉察觉到背后有人来，连忙转身，他没有拿剑，早在听到脚步声时，心中便有一个答案。见是祁昭乐，他眼中满是激动，内心思绪汹涌翻滚，一时之间连行礼都忘了。

祁昭乐倒是不在乎，她今早让玲儿出宫把她之前订的东西拿来，便来了凌云楼这边。

她第一次来这边，一路上打量着，楼阁布置倒是有点像太学，不过相比太学倒是大的多，旁边甚至还有一个可以容纳上百人的练武场，宁文帝对这支掌握在自己手里面的暗军极为重视。

祁昭乐说：“之前见你的衣裳有些不太合身，出宫的时候便给你定制了几件，来试一试。”身旁的铃儿将东西递了上来。

柳桉一时受宠若惊，接过之后连忙道谢。

祁昭乐纳闷，“既然无事，为何不回昭阳殿？”

回，柳桉注意到祁昭乐的用词，他一时有些欣喜，不由自主的想到，殿下这是觉得我是她的人，她在乎我。

他克制住欣喜，“属下以为殿下不愿让属下回去，贸然前去，怕殿下不喜。”

祁昭乐并不理解柳桉的纠结，解释道：“本宫何时说过？当日只不过是让余秋水带你回去好生休息。”

祁昭乐受不住夏日的闷热，交代一句早点回去，便准备离去，丝毫不提当日血玉戒指的事情，仿若从未发生过。

柳桉抱着包袱站在原地，手里面摸到一个硬物，打开一看，只见衣服旁边装着的是几瓶药膏，他攥着药膏看着祁昭乐离去的背影，心下暗喜。

……

广文馆

祁昭乐她们一出来便见到许在川站在主院门口罚站，他下午居然大胆的趁着夫子小憩的时候给他头上簪花，夫子未察觉带着那鲜艳的红色绢花上了一下午的课，经去女学堂教习的杜林宜提醒才发现，夫子不用猜就知道这是许在川的手笔，当即拿起戒尺将许在川撵了出去。

经过的女弟子看着头戴红花站在字碑旁边的许在川捂着嘴偷笑，窃窃私语。

许在川脸皮厚，丝毫不在意，还调笑着跟路过的女弟子打招呼，语气放荡，“妹妹可是喜欢我头上这花，赶明我做一朵送到妹妹家中。”

说话的女弟子见众人都将目光移了过来，有些不自在，当即反驳，“谁喜欢这花，我才不喜欢了。”要是真让这许在川送花上门，还不知道要闹出来什么。

许在川说话间看到祁昭乐从旁边经过，大喊道：“殿下！！公主殿下！！”

祁昭乐停住了脚步，朝着许在川的方向打量，许在川把簪在头上的花拿下来，小跑过去，语气殷勤，“殿下，知远兄托我给您带句话，他在广文馆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