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屋后依旧躺在床上看她的自考书，她的心思一直飘忽不定，几乎什么都背不进去，恍恍惚惚捱到5点钟，她一下子来了精神，她从床上爬起来行动利落地刷牙洗脸梳头换衣，收拾停当后她捧着书坐在床边，这一下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的心微微轻颤，心情有点复杂，紧张中带着几分自厌自弃。

6点半时王雨的心彻底归于平静。宋西林没有来。

她换上舒适的睡裙，拿起玉米面发糕无味地啃起来，她心里不大好受，她很看不起自己。

宋西林和她不是朋友，更不是恋人，而且宋西林是有女朋友的人，为什么还要这么期待他呢？她觉得自己真是低贱。

她在心里命令自己忘记宋西林，忘记这一切。

王雨吃完发糕后趴在床上背书，这一次她的背书效率急速提升。

******

王雨在随后的一个星期日又早早回到祝新村的小屋，她背书太投入，肚子咕咕叫的时候一看手机都7点多了，她盯着手机上的时间愣了会儿神，接着就该干嘛干嘛了。

她觉得宋西林再也不会来找她了。她心里很明白，她和宋西林本就是陌生人，他们的交集只是一个没有事先说明的成人游戏，是她自己稀里糊涂地误把游戏当爱情，游戏既已结束，他们就应该相忘于江湖，回归到各自的生活中去。

至此她周日不再提前返回祝新村。

8月很快过去。在这期间王雨和黄云娜每周见面1至2次，黄云娜还是经常去科技大学打乒乓球，她让王雨跟她一起去，王雨说就快考试了没有心思玩，等考完试再陪她去。

王雨和黄云娜又去那家麻辣粉店吃了两次麻辣粉。第二次吃完之后她俩站在麻辣粉店门口又难受得直不起腰。

王雨双手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说，“辣得我肠子都绞一块了，我以后再也不吃他家的麻辣粉了！”

黄云娜胃痛得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你上次就说过再也不吃他家的麻辣粉。”

王雨恨恨地说，“我要是再来我就把姓倒着写！”

黄云娜无奈道，“倒着写也是王啊！”

结果她俩又去了第三次。

这次吃完麻辣粉后王雨举着右手对天发誓，“我要是再来吃他家的麻辣粉我就不是人！”

黄云娜无比钦佩地看着王雨说，“我信你了！”

******

周日就是中秋节了，周五下班前王雨领到了公司发的过节礼品：一盒月饼一箱苹果。

胡云不满的说，“去年还发了4样东西，今年就只给两样，这个郑成军，越是有钱越是抠门！”

老板抠不抠门王雨没有什么切身体会，因为她这是第一次领到公司的过节礼品，公司有规定，入职不满一年的员工不能享受公司的任何福利待遇，王雨的工作年限刚满一年。

王雨的喜悦溢于言表，每年过年只看见父母把单位发的米面油往家里搬，现在她也可以自豪的把单位发的东西往家里搬了！她把月饼盒用宽胶带粘在苹果箱上，二十多斤重的箱子她一口气抱回了小屋。

周六一大早王雨就抱着苹果箱坐公交车回到机械厂家属院，她把箱子放到家里的地板上后胳膊疼得不能动弹，陈慧看着王雨的样子心/疼地埋怨道，“你这傻孩子，怎么不给家里打电话让你爸去车站接你，这么重的东西你是怎么抱回来的？”

王雨对着陈慧咧嘴傻笑，她为了让父母早点看到这箱东西下了公交车后几乎是抱着箱子跑回来的，胳膊疼算什么，她心里畅快！

王平安走过来看着纸箱说，“呦，还有盒月饼，你们公司待遇不错！”

王雨问道，“机械厂给你们发东西了吗？”

王平安“哼”了一声，“机械厂能把工资发全都不错了！”

王雨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大行李包，包里装的东西太多，拉链只能拉到一半，一包鸡蛋糕和几瓶白酒露在外面，王雨问道，“爸你是不是要回老家？”

王平安说，“嗯，马上就走。”

王平安一年中会回去很多次，但陈慧和王雨只有过年才会跟他一起回去。

王雨对老家没有什么感觉，她自小到大一年只回去一次，跟奶奶叔叔他们都不亲，而且老家有个表弟，她小时候过年回去全家人都是围着表弟转的，她小小年纪就有种备受冷落的感觉，懂事以后再回去就觉得老家的生活条件太差，奶奶跟叔叔一家住的是土胚房，房子里大白天都是黑乎乎的，她们一家三口晚上睡觉得跟奶奶挤在一个炕上，盖在身上的被子都有一股刺鼻的霉味。

王雨不喜欢回老家，一年中仅有的一次也让她觉得煎熬，但她从不表现出来。

王平安对陈慧说，“把王雨带回来的那盒月饼拆开，给你跟王雨留一半，另一半让我拿回去给老娘尝尝。”

陈慧说，“拆开了多不好看，你都拿走吧，我跟王雨不缺那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