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手刃仇人
。他将那尖牙上的保护套摘下来,尖牙上的毒液正闪烁着危险的银色光芒。
“我猜想它会有用的。”德拉科轻松地说,看着克利切惊讶抬起的脸,对它微微笑了。
邓布利多扬起眉毛。
蛇怪的毒牙——当然有用——它曾经消灭了日记本里的伏地魔的一片灵魂。
只不过,这位年轻的马尔福先生藏得很深。
他此前可从未透露过半句毒牙的事。谁也不知道,他曾从密室里拿出了这样别致的纪念品。邓布利多透过眼镜悄无声息地打量那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目光深沉。
“小心点。”德拉科对此恍若未见,他忙着把毒牙小心翼翼地递给克利切,示意它准备好。
穿着睡衣的哈利·波特睡眼惺忪地被福克斯叼着领子带来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清晨的校长办公室,就像亲眼看到了狂奔的戈耳工。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疯疯癫癫的亲切校长、时常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瞎捣鼓的自闭教父、隔壁斯莱特林学院外冷内热的早熟朋友,还有一只满脸泪痕的脏兮兮的小精灵克利切。
这样奇异的搭配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这些人都把热情的目光抛掷给他,像是看到什么套圈游戏的终极大奖似的。
这氛围诡异到离谱。
“发生了什么?”哈利讷口讷言地问。
“你来得正好。”面色泛白的德拉科一把将他拉过来——他显出某种不同以往的亢奋感——指着地上的一个小东西对他说:“你能对它说句蛇语吗?说句‘打开’试试。”
那里放置着一个挂坠盒似的东西,灰扑扑的,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东西怎么啦?”哈利犹犹豫豫地,想要把它看清楚一点。
“赶紧试试看,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德拉科殷切地说。
哈利看到邓布利多教授手中摩挲着格兰芬多的宝剑,抬头朝他点点头。他的教父虽然脸色苍白,也鼓励地冲他微笑着。
他迟疑地走到那挂坠盒面前,咽了口唾沫,酝酿了会儿情绪,嘶嘶地用蛇语说了“打开”。
挂坠盒的小金盖“咔哒”一声弹开了。两扇小玻璃窗后各有一只活的眼睛在眨动,黑亮有神。
“克利切,快!”德拉科厉声说。
克利切愣了很久,它拿着蛇牙的手微微颤抖。
它回过神来,抖抖嗦嗦地举起蛇牙,准备向挂坠盒刺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挂坠盒中嘶嘶响起。
“我看到了你的心,它是我的。”那声音粗哑地笑着。
“克利切,刺啊!”德拉科大喊。
“克利切,我看到了你的恐惧。”挂坠盒里的声音继续残忍地说着。
从挂坠盒小窗露出的那对眼睛里,冒出了怪诞的肥皂泡似的东西。
那是一个黑发少年。他与西里斯·布莱克的外貌有几分相像之处,只是更加青涩、更加瘦弱、更加少不更事。德拉科猜想,那大概就是雷古勒斯·布莱克。
少年痛苦不堪地喝下毒药,然后饥渴地爬向岛的边缘,被死人的手拖下去……
这便是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在人世间最后一丝影像的重现。
然后是沃尔布加姑祖母虚弱地躺在床上,痛苦地叫嚷着什么,奄奄一息地看向门口,涌出泪水的眼睛失去最后一丝神采……
邓布利多握紧了手中的格兰芬多宝剑。
“西里斯,”他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然后是坚决。他出言提醒那个委顿在一旁的布莱克家家主,“你得帮他一把。”
西里斯像是刚回过神来一样。他下达了指令,声音像是结了霜的钢铁,坚硬、冰冷,“克利切,毁了它!”
银光一闪,那个年迈的精灵终于猛地刺向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一切结束了。那两扇小窗所冒出来的恐怖幻影消隐无踪,只有克利切抖抖索索地站在原地,手中的毒牙已经滑落在地毯上。
德拉科赶紧走过去,重新把他的宝贝毒牙给收好了。
挂坠盒的残骸中冒出了缕缕轻烟,活在魂器里的那个东西——不管是什么邪祟恶灵——已然湮灭破碎。
克利切低头看着挂坠盒的碎片,两腿一软,摔倒在地。它瘦骨嶙峋的胸脯快速地起伏着,每一口气都有可能是它最后一次喘息。
它发出了一声声交织着激动与痛苦的凄厉哭喊:“少爷啊,克利切完成了!少爷啊,看啊!克利切完成了!”
“克利切——”西里斯原本很厌恶它所发出的噪音。他下意识地想要让它闭嘴,可是话到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
“少爷啊……您看看……克利切完成了。”它脸色惨淡地说,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来,落到地毯上。
德拉科闭了闭眼。它口中所说的少爷,大概不是指眼前活生生的西里斯,而是指长眠在山洞湖底的雷古勒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