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手刃仇人
“没有错。看到灰尘下那些细小宝石所组成的蛇形S了吗?”邓布利多小声说,语气里有一丝着迷,“非常精细的做工。绝对是妖精大师的手艺。我想,这大概就是斯莱特林的遗物之一。”
“还得问问克利切。”德拉科提醒他们。
“告诉我,是不是这个挂坠盒?”西里斯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粗暴地拎着克利切的耳朵,把小精灵的大脑袋直接按到邓布利多的桌子上。
“是!是它!”克利切激动地颤抖着。它并没有因为西里斯的粗暴而感伤,反而因为靠近了那挂坠盒而显露几分欣喜表情。
它布满血丝的大圆眼睛贪婪地盯着那个沾满尘埃的挂坠盒,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见到心爱的雷古勒斯少爷交予它手中的遗物。
“那还等什么?我们用宝剑毁了它。”西里斯憎恶地看着那个挂坠盒说。
“你可以试试。”邓布利多说,把墙壁上挂着的宝剑拿下来,“虽然我很怀疑,有没有那么简单。”
西里斯一把放开克利切,用那只好手,拿起那把镶着红宝石的银光闪闪的宝剑,劈头盖脸就往挂坠盒上砍。
“铛!”宝剑与挂坠盒间迸发出火星。但火星过后,那挂坠盒完好无损,依然其貌不扬地、灰扑扑地、固执地躺在那里,似乎在无声讥笑着西里斯·布莱克的天真。
“果然。”邓布利多凑近这个挂坠盒,用魔杖尖挑起它的细链子,看着挂坠盒在半空中来回摇动的样子,“克利切说得没错,它要从内部打开才能被摧毁。我猜想它有一个安全机制,只有当它被打开时,才能释放出它的能量,从而摧毁它。”
“那就打开它。”西里斯把宝剑搁在一旁,恶狠狠地说,“用咒语打开它,我知道好几个有用的小窍门。”
“那么,我来试试。”邓布利多把它重新放到桌子上,拿那根造型奇特的魔杖指着它,施了几个无声咒——德拉科猜,那必定是一些高深的咒语。
“没用。”他将挂坠盒重新放回桌子上,冷静地宣布,“这个保护机制做得天衣无缝。我得说,不愧是斯莱特林的遗物,也许只有斯莱特林的后裔才能打开它。”
房间里如死一般寂静。
邓布利多身后的老爷钟指针正一秒一秒地冷酷游走,不因任何借口而迟疑半步,声音格外冰冷无情。
德拉科悄悄叹气。
要去哪里找斯莱特林的后裔?
冈特家族已经死绝了。这家族的最后一点已知的血脉——莫芬·冈特——前不久刚死在了阿兹卡班里。
斯莱特林后裔,究竟有什么独特之处?德拉科想着,想着,听着存放冥想盆柜子那边传来的气泡声,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个念头。
这念头源自他记忆中的片段——冥想盆里的片段:
冈特家族那间破败的、瓦片零落的小屋,小屋门上钉着一条呈S形的死蛇;冈特家族成员间交流时所发出的嘶嘶声——这声音他曾听过,哈利曾经用类似的声音打开了斯莱特林密室的入口。
“邓布利多教授,”德拉科急切地说,“试试蛇佬腔,这是只有斯莱特林后裔才会的语言。”
邓布利多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表示赞同,“可以一试。”
“那么,得找哈利来了。”邓布利多教授说,看到德拉科疑惑的表情,多解释了一句,“我能听懂蛇语,并不会讲蛇语。福克斯,麻烦你再跑一趟吧。”
那只凤凰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朝门外飞去,神气的尾羽看起来都瑟缩了不少——这一晚上它可没少干活。
没错,哈利会蛇佬腔,叫他来试一试是最简单的办法。德拉科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哈利究竟是不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为什么他是个蛇佬腔,能讲蛇语?德拉科迷迷瞪瞪地想。
算了,姑且先把哈利这项才能算作意外吧。毕竟他婴儿时期就能打败伏地魔,还能像个战士一样,用宝剑而非魔杖杀死蛇怪。
这样天赋异禀的人,会点稀奇古怪的语言不足为奇……他自我欺骗地想,不愿在此时过多纠结不相干的事情。
此刻,“消灭挂坠盒”这件事已经占据了德拉科的全部心神,他已经没力气再去想东想西了。
他眨了眨恍惚的双眼,环顾四周,发现校长室里的人都有点精神萎靡。
邓布利多擦了擦他的半月型眼镜,正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西里斯正目光惨淡地坐在轮椅上,望着那挂坠盒怔怔出神。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则像一个年迈的小孩子那样,颤抖着,喘着气,不断地用带褶皱的手揉着它破网球般肿胀的眼睛。
克利切啊。
德拉科原本由于它对他的诽谤而对其心怀厌恶;然而,当真相大白,他才明白,在某种程度上,这小精灵并未说谎。
这时,看着那精灵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忽然想起了自家的小精灵多比。
多比也曾那样如出一辙地邋遢可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