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致意

月色正好，他们头顶侧边的月亮洒下丝丝泛红的光芒。

从高处看下去主厅并没有天使雕像的影子，这使他们有点失望。

为了等待莫妮卡的情绪稍微稳定一点，三人爬下了主厅的高窗，停留在教堂顶一侧的平台上。这里比较隐蔽，有直通主厅底层的攀爬架，应该是克莱门安装的……就像是为他们备好了逃生路一样。

罗西一直在尝试从破碎的高窗远望之前的斧头暴徒。据她所说，他并没有尝试到主厅去，也就是说那人现在肯定在左钟楼或者左边的柱廊中。

“感谢上帝，他没有追上来吧？”莫妮卡心有余悸地把披散的红色长卷发盘到脑后，这让她看起来成熟了很多，有一种奇特的美感。

她的眼睛因为流泪有些红肿，这导致她总是半眯着眼，很难受的样子。但莫妮卡似乎习惯了这种感觉，没有用手去揉眼睛。

就着月光，能看出莫妮卡十分瘦弱，穿着也分外单薄，只有一件米色的薄便裙——此刻已经有点脏了，还溅上了弗兰克的血迹。

她就像蒲公英的绒絮，似乎一阵风就能被吹得旋转起来。

黑发男孩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人毫无相似之处，洛斯塔却总会在莫妮卡身上感受到另外一个女孩的影子……或许因为莫妮卡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喊他“哥哥”？

洛斯塔从她脸上移开视线，正好碰上罗西若有所思的目光：“怎么啦，罗西？”

“少有见到黑发的同类。”她苦笑一声。

“开个玩笑。其实我在想，他为什么没有追过来，”罗西回答道，“是不是被什么绊住脚了？”

“他可能遇到了黑影？”洛斯塔把自己刚从通道出来看到的场面简单的描述了一遍，连他都惊讶于自己再次提起死亡的平淡。

“但是你说黑影是从正门进来的，它应该往主厅去了……”莫妮卡颤颤巍巍地半站起来往下看了眼空空荡荡的主厅，“应该已经走了吧？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安全的，对吗？”

她对面的两个黑发孩子沉默不语。

终于，罗西说：“我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莫妮卡……时间已经过半，我们要快点找到天使雕像。而且如果刚才那个拿斧头的混球有同伙来围堵我们，我们就真的要去陪可怜的弗兰克了。”

提到弗兰克，莫妮卡似乎又会想到了那段血腥残暴的回忆，她抱膝坐着，把头埋了下去，看起来疲惫而痛苦。

“所以，”洛斯塔突然想起什么，“我们到底有多少人？我在遇到莫妮卡前见到过一个……再加上那个黑影，我见过两个。”

罗西似乎不太想附和他的话，没吭声。但是莫妮卡突然把头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洛斯塔觉得她前一秒的悲伤马上不见了：“我见过弗兰克，罗西，还有一个男孩，但是我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他告诉我他叫吉尔。个子挺矮的……我们在地道里面相遇，但是他穿了斗篷……等等……”

她的双眼慢慢睁大：“个子矮，穿斗篷，不会就是你说的黑影吧……”

“可能，”洛斯塔含糊地答了句，有些委婉地解释道：“可是我说的那个人是个杀人魔，它动手很快，按理来说碰到你们，你们……嗯，我的意思是，你们应该不会有反应的机会。”

“……噢，上帝……”莫妮卡看上去十分后怕，“我们居然与这样的杀人魔擦肩而过。”

罗西：“但是按照刚才洛斯塔的意思，你说的那个人可能不是杀人魔。”

莫妮卡用手背盖住右眼（可能是手背的冰凉能短暂缓解眼睛长时间流泪的瘙痒），似乎在思考什么：“但是，我们后面再也没有见过吉尔了，罗西。也许他并不是一个不加选择的杀人狂……”

“你说的对，”罗西轻声赞同，“至少我们暂定他是黑影。你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在往什么方向去？”

红发女孩想了想：“应该是去左钟楼吧。我们当时走的那个地道里面有两个出口，一个是从左柱廊往右柱廊，另外一个是左柱廊往左钟楼方向。”

洛斯塔微微皱眉。刚才他们见面后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没有人知道他也是从地道出来的——那里没有第二条通道，当时他在左柱廊找遍了都没有找到进入左钟塔的道路，才不得已选择先去右柱廊。

洛斯塔当时发现地道里面少了一盏灯，这可以证明，莫妮卡确实是从那条地道过来的。

她在说谎吗？为什么？而且……之前洛斯塔推断她不知道地道所以才会坐在左柱廊哭泣，但是莫妮卡已经承认了她去过地道，这样一来她为什么一个人泪流满面地出现在左柱廊就非常值得思考了。

上帝保佑……刚才在逃亡中，他来不及带上从地道里顺走的油灯，在跳窗之前就将它连带包裹它的桌布遗留在了右钟塔二楼的那个房间。

洛斯塔不动声色，打算掩盖掉自己知道地道的事情，疑惑地问到：“地道？”

“是的，左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