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坐在床沿，将她身侧的被子拢了拢，她额前几丝碎发也被他拨至耳后。

忽闻门外两声轻咳，左燊才起身关上灯，合了门和门外的云霞撞个正着。

“不好意思，刚刚有事耽搁来晚了。”云霞抱歉连连。

“剩下我来收拾，这么晚你先回去休息吧。”云霞继续说道。

“好”左燊应了声，便离开。

云霞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再看看许愿卧室方向，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迈着轻快的步伐去正厅收拾残局。

……

雨过天晴，轮渡班次恢复如常。

九点钟，左燊单手捧着一叠衣物下楼，见许愿在前台给一对年轻的新婚夫妻办理入住手续，便候在一旁。

年轻女人说：“小姐姐，我们是来蜜月旅行的，你有哪些好看的景点推荐吗？”

许愿脱口而出：“东岱山头迎日出，月楼沙滩看日落，九连山上望全景。西吉渔女妆造、海钓、赶海捕捞也可以体验一下。”

以许愿对西吉岛的熟悉程度，推荐连打草稿都用不上。

“谢谢小姐姐。”年轻女人心满意足道谢。

许愿微笑着道贺：“不客气，祝两位新婚快乐，在西吉岛玩得开心！”

“必须的。”年轻男女对视一眼，微笑应答，甜蜜的眼神能拉丝。

“这是你们的房卡，二楼201哈。”许愿递上房卡。

“好嘞，那我们先上去啦。”女人接过房卡，挽着男人的胳膊上了楼。

候在一旁的左燊笑脸盈盈上前一步：“不错，看来酒醒了。”

许愿不自觉伸手扶上脸庞，心想虽然我酒量差，但是酒品还行，一般就呼呼大睡，不至于做出什么夸张的行为，更何况有云霞在，倘若她有什么大逆不道惊为天人的举动，以云霞的行事风格而言，现在就不会如此风平浪静……

这么一心里暗示，果然镇定了不少：“你要办理退房了吗？”

“嗯”左燊点头，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房卡放在台面上。

他将许愿借他的衣物折叠好放在台面上：“衣服已经清洗干净，给你放这儿。不过身上这件还得借我，我的外套没干，在阳台上晾着。”

许愿和他面对面隔着前台站着，打量着他的上身，他身上正套着她的那件黑色开衫卫衣，对她显得宽大的外套，于他却是较为合身的。

她想这堆衣物里可能就属这件看着最为年轻，其他的确实显得老气横秋。

许愿：“没问题的。”

“加个微信吧。”左燊滑动着手机，很快一个二维码展示在许愿眼前。

许愿掀起眼皮，迎上他炙热坦诚的目光，顿住没说话。

“方便到时候把衣服给你邮过来。”许是许愿犹豫良久，他补充道。

“不用，一件衣服而已。”许愿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一件衣服而已犯不着麻烦对方。

左燊轻笑：“但我的衣服需要你帮我邮过来。”

许愿哑然，掏出手机对着左燊的码一扫，加上了。

他的昵称ZS，头像是透过落地窗拍的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有蓝天，中为绿叶，下有黄土篱笆，也不知是何寓意。

许愿收起手机：“已经添加了，你发我个地址，衣服干了之后给你邮过去。”

“好”左燊看着好友列表里多了一个红色的标记，却没有急着通过。

“小姐姐，您上来一下。”楼上女客人伏在阳台栏杆上往下呼叫。

“诶，好嘞。”许愿应答着，瞧了眼左燊“去吧”的眼色，赶忙上了楼。

原来是201卫生间洗手台堵了，水下不去。云霞还没来，呼救无门，只得自己寻来工具掰开看看。

真是欠了云霞的，为其当牛做马的。

许愿弄好已经是半小时之后，她走出201看到208的屋檐下晾着的黑色冲锋衣，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上一滩水，看上去像是刚洗了挂上去的，她疑惑不解，什么衣服非得等到临走前才洗的吗？

许愿从楼梯上下来，已经不见左燊身影，连同院子里那台爆了胎的骑行车也消失了。

云霞坐在前台电脑前记录着什么，轻轻瞥了许愿一眼。

“人走了？”许愿明知故问。

“你说谁？左燊吗？”云霞勾了勾唇，要笑不笑的，看上去就很有八卦的意味。

许愿：“不然呢？”她发现自己真的是自取其辱，问这样的问题。

“他助理开车来接的，劳斯莱斯！”云霞说到车子的时候加了重音：“我家老戴奋斗半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人家这小年轻说上车就上车。”

“起点不一样，没有可比性。”许愿往沙发上一坐，自然地将脖颈后压着的头发一拨，随之飘逸的长发随肩垂散开来。

“你们之前是不是就认识的？到底什么来头，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