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夜。

在许愿家里正厅。

两位小朋友帮忙左燊一起摆好碗筷，云霞和许愿合力端上来一大盆蒜蓉海鲜大咖，摆盘精美。有肥美的螃蟹，拳头大的海螺、手掌长的皮皮虾、扇贝、海虾、鲍鱼、生蚝，底下铺了层薄薄的粉丝，层次丰富。

香味扑鼻而来。

大家入座。

恬恬挨着左燊坐，左一口哥哥，又一口哥哥，叫得亲得很。

好似恨不得挂在左燊的裤腰带上。

亲妈都不忍直视。

云霞怕女儿对左燊多有打扰于是催促两孩子：“你俩抓紧吃，吃完写作业去，明天得上课。”

恬恬像泄了气的皮球，感叹了声：“苍天吶！”

左燊另一旁的仔仔没什么反应，注意力都在手机动画上。

吃海鲜不配点小酒始终感觉少了点什么。许愿看看对面的左燊和旁边的云霞，抿抿嘴，想着怎么启齿，做了几番心理挣扎还是提议道：“要不小酒来两口？”

充满期待的眼神在他俩身上来回切换。

左燊没有作答。

“又菜又爱喝，拿你没辙。”云霞白了她一眼，还是顺从地去院外的吉普车后备箱抱了两瓶白葡萄酒回来。

回来时瞧见桌面上三大人面前都放上了小酒杯。

那是许愿趁着云霞取酒之际，起身从置物柜架上拿了三个小酒杯，快步进厨房清洗干净出来。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左燊悉数入目，难得瞧见许愿如此积极又迫不及待。

“你们真是有口福，老戴前几天托人带回来的，我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云霞老公做工程项目的，经常有来有往送点酒水，老戴一向托人带回来珍藏的酒都会被云霞纳为己有。

许愿突然递上的木塞开瓶器镇住云霞，她凑上前的脑袋认真地后移两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许愿乐呵呵地说。

云霞接过开瓶器，费劲地钻入，五官拧在一起。

“我来。”左燊站起来，伸手几根修长匀称的手指撩了撩，示意她拿过来。

云霞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将酒瓶和工具交到左燊手里：“有劳了哈。”

只见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将木塞拔出，然后就势给大家斟满酒，完毕后坐下。

云霞示意举杯碰一个，许愿和左燊很配合她。

许愿小酌一口，酸得邹起眉头，口味干脆新鲜，果香浓郁，入口清爽。

相比之下左燊入口后的表情神态都显得太过平静。

许愿的酒量极差，三两杯下肚已是脑袋昏昏沉沉，两颊微微泛着红晕，浓密睫毛下的眼神涣散着，趴在桌面上盯着酒杯：“咦，这里好多星星呀。”手指轻轻抚摸着小巧的杯身。

“完了，又醉了。”云霞见状无奈摇摇头。

“三杯倒。”云霞伸出三根手指头在左燊面前比划一下。

他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我也酒量浅。”

“谦虚。你一看就是海量的人，平常没少应酬吧。”云霞将信将疑，顺便挑了颗螺放进嘴里。

“偶尔应酬。”左燊举杯相敬，一杯干脆入喉。

左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云霞抛过来的询问。

酒足饭饱后，云霞想将许愿搀扶回房间里休息，奈何都被许愿挣扎着拒绝了，嘴上碎碎念着：“再喝点。”

云霞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时间：“不早了，我先带小朋友们回去洗洗睡觉。”

她再看看桌面满片狼藉，对左燊说道：“这些我晚点再回来收拾。”

“她，你看看能不能哄去屋里睡觉，不行的话我晚点一块收拾。”她指了指许愿，又指了指许愿卧室方位。

“好。”左燊应允一声。

云霞左右手揽住两孩子的肩头：“跟哥哥说再见，我们先回去啦。”

“哥哥再见。”两孩子甜甜道别，随着云霞走出院子。

男人凝视着女人。

睡着的许愿如同一只安静的猫咪，趴在桌面上，半边脸埋进交叉的手臂里，长长的发丝松散而落，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浓密卷翘，鼻梁高挺，唇瓣薄薄粉粉，弯成十分柔美的线条。

他情不自禁伸出食指，沿着她侧颜曲线，由额头、鼻梁、唇瓣到下巴，在半厘米的距离此起彼伏勾勒着线条。

忽地，她动了动，鼻尖在胳膊上蹭蹭。

男人一慌，收回了手，心有余虑，不知刚才举动是否触摸到她了。

很快她又就着姿势安静下来。

约莫一小时左右，没等来云霞，左燊起身将许愿打横抱起，步伐轻快将她送回卧室。

他右腿跪在床面上，身体稍稍下弯，她的背部就与床面亲密接触。他将她背后的手轻轻抽离，替她脱了鞋袜，再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