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的枷锁
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长到日复一日直至麻木的思念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习惯,短到——它结束之期将至我却浑然不觉。
“小恩——!”今天的我依旧在厨房鸡飞狗跳。
“西子!”听见我的呼唤,一道绿色的身影急急赶了过来,然后不出所料的看着我手忙脚乱的背影,头疼的叹了口气。
“Master,”熟练的关闭燃气灶,将锅盖扣上把火压下,他不知多少次对我这般语重心长的说教道:“实在不行,你就别为难自己了,这么些年过去了,非但你的厨艺没有长进,我在厨房这种地方却游刃有余了起来……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可是……”我委屈的撅起嘴:“我总不能成为一个连烹饪都不能驾驭的废物女人吧。”说到最后,我都快对自己的无能感到绝望的想要悲泣了。
“没关系的哦master,”恩奇都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微笑着对我说:“不是还有我吗,虽然厨艺这东西并不在兵器的特殊技能中,但身为从者,学习能力还是比一般人要强太多。”
“而且,你看起来也不像个女人,最多只是个女孩罢了。”
脸一红,我不自然的轻咳两声,略显僵硬的扭过头去:“还是这么好说话啊小恩,还好遇到的是我,你这样的单纯又好骗的男人放到现今社会是会吃大亏的。”
倒是没有反对他说的话,这可不是因为我的虚荣心在作祟,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过去的这十年,无论身边的朋友如何变化,我的面容以及身材都没有发生明显的改变,就好像在我身上的身体成长已经停滞了一样——从某方面来说也算是件好事,至少我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没有容貌焦虑……
也都是说不准的事。
不过小恩在处理厨房紧急突发事故之时的处理动作却越发熟练得让人心疼,这倒是真的。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捏起来。
“呐呐,小恩……”刚准备开口向恩奇都表示歉意,我却被身体内不寻常的反应止住了嘴。
一道红色的光晕以我的身体为中心荡开,然后渐渐散去,像是一道枷锁终于脱离了体内。
一时之间,我与恩奇都都被这忽然的异动搞的没了动静。
空气此时格外安静。
“……小小小小小恩,快去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率先打破这片平静,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形成,但我却不敢相信,声音不禁颤抖了起来,手也因大脑一时宕机而无措的乱晃。
事实上,没等我说出后半句,绿发之人就已经更快一步的放下手里的锅铲然后瞬步冲进客厅。
“Master!”听见他声调拔高的声音在那边想起,我也从呆滞状态中醒悟过来,追随他的脚步跑过去。
“今天是,最后的那个截止日期。”
咔哒——
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心中忽然裂开,然后化作烟尘随风飘散。
刚刚清醒下来的我又一次陷入了停滞状态。
这十年,终于要结束了吗?
我这,溢满了思念的十年。
我这,味同嚼蜡的十年。
直到恩奇都看不下去我的停摆,在旁边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Master……”
我忽然转过头看他,倒把他吓了一跳,于是更担心我的精神状态,刚想伸手去探我的额头,却被我“啪”的一声打下来,然后被狠狠捧住了脸。
“Master……”他的脸被我挤压的有些变形,却还是没有反抗,断断续续的从喉咙里发出担忧的声音。
“小恩。”我认真的盯着他,深吸一口气,那双碧色眼眸也努力认真的盯着我,屏住呼吸等待着我接下来的话。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好突然啊啊啊啊啊——!”我却忽然松开他的脸,一头扎进了自己卧室里,空留他一个人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发呆。
恩奇都:我master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傍晚。
“Master!”一只白净的手忽然伸过来,以一种不容抗拒的态势将我怀中抱着的酒瓶夺过去:“这已经是第三瓶了,已经是你从未达到的高度了,不准再喝了!”
“哎哎……小恩!”醉醺醺坐在地上的我忽觉怀中一空,低眉一看酒瓶已经被身边的人争了去,不满的“哼”了一声,赶忙倾身去抢:“你给我……听见没?”
天之锁一看我这架势就犯头疼,站起身来离我退了两步,被自己不省心的master气的牙痒痒:“就算你拿酒精麻痹自己也是没有用的,该来的还是会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你躲得了这一会你躲不了一世……这十年你天天念叨他念叨的我耳朵都腻了,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怕了呢?”
“你给不给?不给是吧,”我眉头一竖,举起被红色锁链覆盖的手背,一本正经的打着嗝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