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之九·1
的样子倒像个脾气平常的年轻郎君了。
两人漱好口,药无必一步三蹭地走到床前,赤草站在她后面,双手环胸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药无必半天站着不动,赤草嫌她拖沓,夹起她丢到床上,药无必一声惊呼,赤草用被子把她卷成个煎饼果子丢到床里,自己另撩了被子盖紧,拿一颗瓜子打灭了烛火。
药无必小心翼翼地侧躺着,被子太紧她只能像虫子似的蠕动,她好不容易挪到枕头上,借着月色观察赤草,他胸膛起伏均匀,好像睡着了。
药无必试着挣脱束缚,做了会儿无用功后困意上涌,会见周公去了。
等她睡熟了,赤草睁开眼睛,翻身枕着胳膊凝视她,他低声唤她:“药无必,药无必。”
药无必睡梦中无意识地应声:“嗯?”
赤草得到答案,再次闭上眼睛。
宋圆蹲在郭府后门,肋侧隐隐作痛,赤草和药无必进去多久,他就在这里守了多久,距离进府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还是不见这两位出来的踪影。
关于宋圆为什么蹲在这里,他也在反思他是如何一步步沦落至此的。
他清晨就起来了,想了一晚上该怎么找到药无必,想了一个笨办法,跟着官府的人巡城确定是否家中有人,每查到一家,等官府的人走了,他就躲到隐秘处看是不是赤津山庄的人。
在城东跟着晃了一圈,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竟见到了赤草的踪迹,匆匆一瞥,他便确定下来。
忙回去跟信拳五沟通,信拳五很激动,两人商议之后,决定寻机会给药无必传递信息,沟通清楚药无必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如果药无必是被赤草抓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药无必偷出来。
宋圆找到了药无必,心放回去一大截,用了饭再回去盯梢的时候,门口来了辆小马车,药无必不像是被抓,与赤草举止甚至很亲密,上马车时竟是由赤草托上去的。
宋圆懵了。
这什么意思?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身上有伤,追上马车费了不少劲儿,发现马车的终点后,宋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进了将军府?
无论如何,宋圆都决定等到这二人出来,观察清楚后再做定夺。
他没想到,这一进去,就是两个时辰,宋圆出于“都等了两个时辰了,也不差这一会儿,我一定要等到底”的心态继续蹲守。
这一等,天都亮了。
天亮后不适合再在将军府附近徘徊,宋圆决定先回雁芷楼,回程不必提。
信拳五睡了个好觉,趁着懒腰到庭院中晨练,宋圆从墙外翻进来落地扑通一声吓他一跳。
“圆弟,你怎地如此憔悴?”
信拳五看见宋圆的脸忙去搀扶住他,宋圆拨开信拳五,道不必。
朝阳照在宋圆再一次通宵的脸上,一夜之间他的胡茬子密密麻麻,混合着他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形同活鬼。
“怎么样?”信拳五跟着游魂样的宋圆飘回屋内,又是斟茶又是捏肩。
宋圆长叹一声:“她和赤草进将军府了,一夜未出。”
“啊?去干什么?”
宋圆把头埋在小臂上:“我怎么会知道,我根本没跟她说上话,她背了个药箱,与赤草互动甚是亲昵。”
“不应该啊,阿绿中过赤草一箭,直接射中了后腰,两人有仇的。”
“你别瞒着我了,俩人以前是旧情人吧?由爱生恨,才用箭射她。”
信拳五猛一敲桌子:“你怎么能诋毁阿绿名誉?他俩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说胡话了吧。”
宋圆无力地摆手:“冷静点,五哥,我要仔细想想。”
信拳五拖着凳子凑近了宋圆:“你说阿绿背个药箱,将军府里会不会有人受伤了,他俩去治病。”
宋圆用拳头轻敲脑门:“对,你说的对,五哥,你太棒了,我盯梢这一夜,有不少背着药箱的大夫进入,但我就没见到出来的。”
“将军府里谁受伤了?”
宋圆觉得脑子里乱如浆糊,很多根线,但他抓不住,他来回踱步,越走越快,突然站住使劲儿击掌:“是郭师理。”
“为什么是郭师理?”
“将军府里谁受伤要隐瞒?为什么不能大张旗鼓地请大夫,只能天黑之后从后门进入?将军府军医也好大夫也罢,绝对不缺看病的,为什么要特意找赤草和阿绿去看病?”
“因为他们医术高超?”
“诶呀!”宋圆直嘬牙花子:“因为将军府里的人治不了!才要碰运气找民间的大夫!”
信拳五惊讶极了:“那还真的是郭师理?”
“那就麻烦了,他们一定是被扣在将军府了。”宋圆颓然坐下:“我得想个法子,混进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