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随地向人下跪。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守望相助的伙伴,而不是见风使舵的奴仆。”
石板的寒气顺着膝盖骨向他的四肢百骸侵入,让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匍匐在地的身子几乎与地面融为一体。
他清楚地知道如今自己过的每一天都是捡来的,如果不能竭尽全力讨好眼前这个人,一切又都将化为乌有。但鱼真说的话他都认识,连在一起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尊?他现在拾起来还来得及吗?又或者说他是否知道自尊是什么。
“知错了吗?”鱼真原以为刚才自己说话的声音虽然大了些,负面情绪浓烈了些,但台阶总归是给的很明显的,但地上趴着的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知。”褚凌的声音闷闷的,胸腔呼出的气在地面上瞬间凝结成水珠,将那一片石板染成与周围截然不同的青灰色。
“这多简单的道理啊有什么难的?还是你想接着回去当别人的奴仆?”
鱼真从未遇到过这样难沟通的人,明明看起来是个十六七岁的人,但心性却和五六岁的小孩一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背过身子去不愿再看他,地上的人却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抬起来,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刚哭过一般。
“我不想回去过之前的日子。”他带着哭腔,一脸不知所措,“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从小身边的人都教我做错了事情要认错,主人责罚要求饶。若是我不求饶不道歉,做错了事情如何弥补?”他没有弥补的能力,也禁不起这些错误的打击。
鱼真第一次在褚凌脸上见到了孩童应有的迷茫。
之前他也像现在一样将脑袋敲得如同木鱼一般,但眼里总也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可如今这孩子的眼中却只剩迷茫。
他就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天生天长一般,从未有人教过这些东西,也从未了解过应该如何体面地做人。
她忽然就泄了气,刚才胸腔中鼓胀的失望与愤怒在这一刻如同开了口的气球尽数散去。
“做错了事情就改正,被误会了就辩解,想要什么就争取,有想法就说出来,有什么拿不准也可以问啊!”她蹲下身去,用袖子将他脸上的污渍擦干净露出略显粗糙的皮肤底色,“之前不会是因为没有人教你,可如今我就在这里呢,你还害怕什么?”
鱼真轻轻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又重重地用手拍净他膝盖上的黄泥,像是要让他长记性一般将人打得几乎要倒下去。
“再没有下次了。”她走进厨房拿出今早放在烤炉里保温的面包准备塞进他手里,又见褚凌手心黑漆漆的,只能拉了人去洗手。
“不会有下次了,以后主……姐姐的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天光照耀进荡漾的水波之中,如同一块流动的美玉,将他手心手背的伤口显得越发狰狞,他垂眸望着鱼真的动作,忍不住生出了将手抽出来的心思。
鱼真却没有如他所愿。
“别动,没洗干净呢,你看看你指甲缝里都是泥巴,有没有好好洗手啊!”她用力将褚凌的手背搓得发红,直到一桶水微微变了颜色才将人放回去。
“可以了,去吃饭。吃晚饭咱们去武馆报名。”两人安安静静地将今早剩下的面包消灭干净,又煨了几个土豆在炉灰里等着回来的时候吃。
山岭村虽然贫困,但却开了十里八乡第一个武馆,据说和张礼还有些亲戚关系。
鱼真顺着村民的指点,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这家所谓的武馆。
张记……包子铺?
村民都说是这里没错啊……
鱼真望着街边已然收摊的包子铺陷入沉思,见旁边又走过一人厚着脸皮及时拦下,问道:“叔,麻烦问问这里是否是张家武馆?”
“没错。他们家以前是做武馆的,这些年生意不好做改卖包子了。”村民挑着扁担偏过头去回答鱼真的问题,但脚步却未停歇半分,不等她接着询问人便已经走远了。
鱼真只得硬着头皮敲门询问:“张师傅在吗?”
大门轻掩,她从缝隙中悄然看到一人晃悠着身子缓缓而来,不多时便有一瘦弱男子眯着惺忪的眼睛探出头来:“今日包子卖完了,明日再来吧。”
他脚步虚浮,脸上也泛着红光,显然是中午喝了点酒。
“请问张家武馆是在这里吗?”
男子显然未料到鱼真这么问,准备关门的手一瞬间僵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鱼真的小身板,又望向她细皮嫩肉的脸蛋想都没想便要关门,
“本馆不收女子。”
“不是我学,是我后面这位。”眼见着大门就要关上,鱼真忍不住伸手撑开,为身后的褚凌让出个位置来。
“这是我家弟弟,名叫褚凌,今年十六岁,烦请师傅看看。”
褚凌见鱼真有些顶不住,一个大跨步上前居然直接将门顶开了。
“张师傅,我是来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