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六章

次日，由于航班延误，送走江明可，一家人再返程已经是傍晚。

江明轶微信里堆了几条周文新的消息，最新一条是十几分钟前，说比赛结束了要去聚餐，问他去不去。

他没着急回，上楼冲了个澡，下楼时爸妈在偏厅喝茶聊天，见他换的不是居家服，明晗嗔怪：“要吃饭了，还出去啊？”

“嗯，有个聚会，不在家吃了。”

江明轶随手拿了串车钥匙，江严舟给妻子沏茶时说，“早点回，明天还要去爷爷那。”

“知道了。”

吃饭的地方在电视台附近，江明轶原本就纳闷几个人吃个饭用得着聚餐的阵仗，等周文新把他带到餐厅最中央那张长桌，才明白过来。

设计比赛是电视台时尚频道和大学城几所高校联合举办的，座上十几号人都是参赛的设计师和模特，周文新怕人转身就走，用力把他推到最里靠墙的座位。

江明轶身上总有种既来之则安之的从容，回身看了一周，从头到尾只有乔佳韫旁边还剩一个空位，放她的包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你在找人？”周文新问。

江明轶睐他，没说话。

长桌上敞着一排空瓶，看来酒过一巡，周文新取了个杯子作势要给他斟满，江明轶挪开让服务员换成柠檬水，“开车，不喝。”

周文新得了便宜还卖乖，“正好，有个人陪了。”

除了角落这块，其余十几号男女似乎都关系不错的样子，乔佳韫不时应几句他们的话题，斜对面有个女孩挽着同伴向这边打眼色，说：“佳韫，介绍一下？”

乔佳韫停筷，拍了下周文新，“我男朋友，你们都知道了。”

但人目标明显是旁边的江明轶，她顿了顿，词穷半晌还是不知道怎么介绍对方，杵杵男朋友：“你说吧。”

这种时候周文新总多一份热心：“我发小江明轶，经济学院的，还单身。”

桌上接连一片起伏的呼声，周文新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明明整个局能斩钉截铁喊出来的人名不超过三个，他也能控场。

等好几个人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他才放出下一句：“不过估计快不是了。”

马上有人嘘声，跟乔佳韫开玩笑：“你家小帅哥挺老道的啊，平时没少攒局吧？”

那男生是个荤素不忌的花花肠子，之前追过她一段时间，被拒绝之后惯常对着她夹枪带棒，乔佳韫回过去：“别张嘴就乱喊，这你叫小帅哥？”

她旁边的女生帮腔：“换副好点的隐形眼镜吧，别可着超市旁边那家店薅羊毛了。”

一群人哄笑，女朋友的维护让周文新觉得浑身舒畅，任劳任怨地继续剥虾，江明轶坐近了些：“最近跟月老抢活？”

周文新刚才就是随口胡诌一通，把盘里剥好的虾放到乔佳韫手边，神叨叨地擦了擦手：“别着急，在帮你算了，指日可待。”

江明轶靠墙无语：“那真是谢谢。”

“过年再磕个响头吧。”

“行了你。”乔佳韫笑着拧他，对面又有个男生小声喊她，支支吾吾了会儿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楚翘走了吗？”

那扭扭捏捏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模样看着就没劲儿，乔佳韫也很敷衍，“走了。”

隔壁女生也听见了，感叹：“你今天那身楚翘穿得好漂亮哦，但是她真的好高冷，我都不敢跟她要微信。”

“她哪里高冷了，慢热而已。”乔佳韫有些护短，说：“以后的比赛她都不来了，别想了哈，没机会。”

之前乔佳韫不了解行情，隔三差五喊楚翘帮忙拍素材，每次都是一顿饭就解决了，一问才知道她时薪要四位数，她还不至于那么厚脸皮。

那男生问，“为什么啊？”

“当然是她忙啰。”

又有一个男生旁敲侧击：“忙到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乔佳韫奇怪地看他，心想骂着矮子，楚翘坐着都比你站着高：“不谈恋爱还会死不成？”

对方琢磨了下，嗤笑：“难道不是因为论坛那些话？”

江明轶在旁听着，看见乔佳韫瞬间转了副表情，一口咬掉虾尾摔回盘子上，“别在我面前提陈修泽那个贱种，不然我连你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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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中秋节，楚翘落地申城正值中午，身心疲惫到了酒店房间，墙角脱皮什么的先不说，两人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还有那微微泛黄想象不出原色的窗帘，齐莹莹行李箱一推，深吸了口气，换上笑脸出去跟接应的工作人员交涉。

楚翘坐在行李箱上刷了半小时手机，从逼仄的标间换到对面四星级酒店。

从下楼退房一路到进门，齐莹莹嘴里数落个没完，楚翘耳边嗡嗡的，“你怎么谈的？”

“说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写作忍气吞声装孙子呗，每天一个职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