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角丽谯觉着李莲花最近不太正常,对她过分的好,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含笑应承,无论如何使小性他都包容,但是她能感觉出隐藏在他笑容下的淡淡的忧伤,还时不时的坐着发呆,好似心中有万千愁绪,每每问及他又总是含笑说没事,弄得自己心中也惴惴不安。
六婶邀请角丽谯今日一起去镇上给春姐置办嫁妆,两人便早早吃了饭,待角丽谯走后,李莲花将家务收拾妥当,把院东坏掉的篱笆修补好,又把这几日未注解完毕的琴谱注解好放置案桌。
待一切收拾妥帖,又在院中坐了片刻,逗了狐狸精,便起身回屋,拿出早就收拾好的包裹,走进角丽谯的卧室。两人虽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李莲花一直遵循礼法,从未踏足过角丽谯的房间,除去眼睛尚未复明时进过一次,这是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或者应该称作闺房。她的房间比自己的稍显华贵,屏风后放在一张精致的楠木床,床上铺着锦缎被褥,地上铺着花纹地毯,柔软舒适,窗下的几案上放着那把两人一起买的琴,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海棠花香味,处处透露出女儿家的娇柔与馨香。
李莲花闭上眼摇摇头摒弃心中杂念,走到精雕细琢的红木梳妆台前,将自己写好的辞别信、扬州慢心法和相夷太剑剑谱放在桌上,又从怀中掏出玉佩和荷包放在剑谱之上,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又顿住,思索一会终是不舍,又回身将放在梳妆台上的红色荷包收入怀中。
李莲花将包裹放在马鞍上,默默看了会生活了将近七个月的院子,回身牵马准备离去。一回身就看到站在身后的角丽谯,神情清冷的看着他,眼中看不出情绪,语气平淡的问道:“你准备要去哪里?”
李莲花看到她忽然心中一沉,本就是不知如何面对她才想着悄然离开,如今看见她更是踌躇不已,不知如何应对,只是愣愣的看着她道:“你没去镇上。”
角丽谯并不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不是答应过我,如果要离开会告诉我的吗?”
李莲花自知理亏,小声道:“我给你留了书信。”
角丽谯气极反笑:“呵,李门主好借口。”见李莲花并不看自己,便上前逼近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又问道:“为什么要离开?”
李莲花看着角丽谯乌黑澄亮的眼睛,似乎要看尽他的心里去,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在舌尖绕过一圈,只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终是什么而也说不出口。
“你不说,不如让我替你说如何?”角丽谯见李莲花并无言语,语气又冷了几分道:“你在害怕,你怕欠我的人情无法偿还。你怕我这个妖女救你是另有所图,你怕你这个仁义无双的武林正义之光落入我的圈套,被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毁了一世英名。”
角丽谯又上前一步道:“还是你害怕,害怕守不住自己的心,怕自己会爱上我?”
李莲花心中犹如惊涛骇浪,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只一瞬便又恢复如常,角丽谯盯着李莲花的毫无波澜的面容,心中更是恼怒。
“李莲花,你其实是个很自私,很残忍的人。你不想亏欠任何人,但总是舍己为人让别人亏欠你,自私的让别人想着、念着你的好。你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你残忍的让那些在乎你的人因为不能帮你而悔恨痛苦。你还是个胆小怯懦的人,只因为曾经受过的伤害,你便为自己筑起一层厚厚的外壳,冷漠敷衍,把自己的心牢牢的锁在里面,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不敢接受任何人的感情,也不敢泄露一丝自己的感情,因为你怕再次受到伤害。”
李莲花心中泛起无边的苦涩,同样的话方多病也给他说过,是呀,自己是怎对待待自己一片赤诚的方小宝呢?也许吧,自己就是一个如此自私之人,想让所有人都记住他的好,所有人都怀念他,自嘲的道:“所以不值得,角丽谯我不值得。”
不值得你待我如此好,不值得你用自己的鲜血甚至生命为我解毒。
角丽谯见李莲花神情一片凄然,心中就像被人用刀捅过一样生疼,任由这个疼痛放大,蔓延着全身。本想设一个情爱的局,没想自己先猎物一步入局,沉沦其中无法自拔。本是气恼他的不辞而别,尽是捡些捅心窝子的话说,看道他这个模样,又忍不住的心疼,只得放软了语气道:
“不是的,李莲花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好,好到我不知道该如何待你。”
“当初我发现从狼嘴里救下的人是你的时候,第一想法是把你再扔到狼窝里去,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回来,在你昏迷的十几天里我想过无数种要对付你的办法,想过让你替我杀了笛飞声,想过要你的绝世武功,想过将你做成我的傀儡供我驱使,甚至想过要将你卖到风月馆当小倌。李莲花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讨厌,醒来就忤逆我,我真的是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可是后来我想过的所有报复你的手段一样也没做。李莲花你总是有这个本事,让你身边的所有人都能为你臣服,包括你的仇敌。”
“当你告诉我男女之情要两情相悦的时候,我是想过要让你爱上我然后再狠狠的抛弃你,要用这样的方式了报复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