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伤害》
不都是她的选择么?一直以来教育她的,表面的公正法治,实际上不都是要把别人踩在脚下么?她一直都懂的。
“我受够了。”她说。
在抓着机器人砸向那个家伙的时候,一下、一下、又一下,似乎是之前受的委屈和折磨在这一下下之间喷薄而出,连带着鲜血溅在墙壁上,烟花般转瞬即逝,犯下命案的那一刻,注定余生只能东躲西藏地苟活。】
与此同时,年轻的编辑拨开帘子,差点和出门的青年撞到。
等到进入书店时,一个背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是小林签的那个作者?”对于经常进出各大出版社的编辑兼作家助手横沟正史来说,眼前这个少女的背影看着有些眼熟,应该就是同行小林裕介那被他们调侃“藏得严严实实的文坛新星‘叙’”了。
“你是在……叫我吗?”转过头来的少女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叙述什么事实,他甚至能从那双灰色的眼睛里看到燃尽了的死灰,“你可能认错了吧。”
……灰扑扑的她当然和耀眼的夏希截然不同。
淡紫色重新覆盖上灰色。
等夏希回过神来时,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书店里。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封面那鲜红的字体,呐喊似的语气,那些内容她感觉一股寒气直冲脑门儿。
“又出现了这种情况……”突然清醒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总会有不认识的人说认识她。为什么出现一些东西不在该在的地方,做的事情记不得自己做过。
【如果不把心中的怨恨宣泄出来,这种怨恨会不断伤害自己,重度抑郁,直到自杀。
怨恨是非常强大的力量,要么以愤怒的形式办法出来,要么不断攻击自己。
无论选择释放出来还是压制在心中,都是一种痛苦。】
下过雨的横滨很冷,但是不仅仅是冷,还有随之而来的永远也洗不干净的泥泞。
呼啸的冷风,刺骨的严寒……无数横滨人和外来者埋骨于此,这里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悲怆而绝望。
“真是个破地方,”我喃喃自语道,随即为自己的话被逗笑了,“还有哪个地方不是这样呢?”
战后的整个世界千疮百孔,横滨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破的比较厉害的地方罢了。在时代的潮流下个人就像洪水中的一颗沙子,做不到任何事,只能舍弃信仰,将锐气吞进肚子里戳破肾脏。……在一开始踏上这条路的时候,我就清楚这一点。
收音机里播报新闻的声音时断时续,无外乎又是什么“黑手党火并请各位市民注意通行”之类的不太美好的东西。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 a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这家小店颇有情调地在八百年卖不出去的展示柜里放着几瓶红酒,据说是老板娘的私藏。
简直难以置信,约定的接头地点居然会在一个如此破旧的便利店里。
无所事事转悠,在这狭小不堪的店里格外显眼。于是我随手拿了一袋酸奶,结完账才发现这酸奶包装设计的好古怪,根本没有可以撕开的齿口,也没有拧嘴,我扯半天愣是打不开。
售货员是个年轻的姑娘,绀青色短发,戴着眼镜和贝雷帽,和这个便利店的风格不是很搭。
我对她说:
“这酸奶打不开啊,你这有剪刀吗?”
“剪刀没有,只有吸管。”她在柜台里翻了翻,显得有些苦恼。
我嘀咕着:
“可这包装上也没有可以插吸管的地方啊。”
售货员小姐让我双手捏紧袋子边,抽出一根吸管开始捅,可我俩人脸都憋红了,愣是捅不进去。
她这时候拿开吸管,抬头苦笑说:
“要不这样吧,我给您换一袋,这酸奶就别管它了。”
我正要“啊?”的时候,售货员双眼突然爆射出凛冽的凶光,手腕一抖,猝然发力,“噗!!!”的一下子,吸管就捅进酸奶袋里去了。
年轻的售货员扶了扶帽檐,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嘴笑:
“你就得趁这酸奶不注意才行,我刚才那是迷惑它呢,这都是经验。”
我酸奶虽然是喝上了,但一边嘬着一边有种愧疚感,觉得自己身为人类好卑鄙。
“哦,对了,”我叼着酸奶袋子问她,“你在这儿工作多久了?”
售货员小姐微微一笑:
“嗯……之前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离职了。实际上我是临时来帮忙的,今天老板娘有事。”
我装作不经意地接着她的话头继续问道: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店都不看了?”
“可能是要开连锁店吧,”她这样说着,“最近这边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