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世人皆苦
是死了吧?」绿衣少女率先发话,从她口中透出的是难以亲近的傲气。
「你不想死,对吧?」青衣少女无视了身旁的绿衣少女,直白的对弃问道。
弃被这突如其来的美人一问,吓得双唇颤抖,眼眶惊泪,不敢多说。
「我给你一个选择,是活,亦或—死。」青衣女子态度一转,从原本优雅淡然的提问转为冷冽刺骨的命令。
那天,在那寒风之中,弃选择了死,她的心随着亲手扼杀地孩子永远沉眠在了那个破屋,与此同时,末阁之中多了一位天资聪颖的女弟子—沫泣。
“莫留始末,泣止于此,从今日起无弃,无泣,唯留末泣,沫泣。”这便是青衣女子对她说过的最后一番话。
曾几何时,她在末阁之中偶尔还会忆起那最无法接受的一夜,忆起那亲手剥夺骨血的脏手,忆起那苟且偷生的自己,但这仅仅是在进入末阁的一个月间,一月之后,她再也不曾梦过那寒夜,梦过那奄奄一息的孩子,梦过她始终惦记的吴善。
现在孩子死了,吴善死了,他们都死在了楚国覆灭的那年,死在了沫泣的心底,原本该是这样的,但在一场大雨滂沱的夏夜,那最熟悉的人影,最熟悉的剑芒,一声不响的刺向了她尘封的过去。
她在某次任务中瞥见了他,瞥见那个曾经互许一生的男子—吴善。他手中握著名剑,肃穆的剑眉高高竖起,一剑挥过,剑指目标人头落地,顿时天雷一响,一人突变六人,眨眼间的功夫,六人的身影便一同消失在了雨夜。
经此一别,沫泣慌了七日,悲了七日,她尽她全部的心力资源去打听那名男子,只为了确认他真正的身分,数月过去,关于那名男子的背景,只得了个浅薄的消息。
他是罗网中的一名杀手,罗网,秦国最为庞大的杀手组织,其中以赵高为首领,培养了许多刺客精锐。
但,他并非普通杀手,而是罗网下的六剑奴,六剑奴之首,六剑奴是直属于赵高的六位杀手,一人六体,六体一人,而罗网的每个杀手只有剑名,未有名字,这使得沫泣更加执着起了那名貌同吴善的男人。
从此刻开始,沫泣心中所想无非是见到那名男子,她曾以为她死了,死得透彻,连同她的心一起葬在了那间破屋,现在,那未能看清的虚影成为了她唯一的执念。她试了各种办法,甚至勤勉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却还是未能觅到一个能够前往罗网,见到赵高,见到那名男子的机会。
这样一筹莫展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两年光阴转瞬而过,执念未解的她却是先等来一个惊天的消息。
水部备受关注的五灵玄同—芙蓉,其人因谋逆之罪而遭处死,而她便是当初的青衣少女。此事过后,取代芙蓉接受玄同之名的则是当初的绿衣女子,一位年近三十,身姿外貌却如女孩般娇小稚嫩的女子—白娦。
自从白娦接任五灵玄同,沫泣行事更加低调小心,在九天曦和的这两年,她深刻的明白,这位看起来娇小无害的女子才是最不该招惹的对象,只因得罪她的人,下场从来都不会好到哪去。
某次沫泣随着白娦一同前往兰荏堂交办事务,她偶然间听到了一位令长老”特别”关注的弟子。
「唉,老夫真真是放走了一个那么好的美人,真是气煞老夫!活了数十载,这机遇怎就那么刚好的在唾手可得的地方给溜了,唉—唉—唉。」云中君面容连连叹气,懊恼的对白娦自愤道。
「你说的那名珑,我好似在长老的文卷上见过。」
「哦?!不妨说来听听!」
「呵,怎么可能…许是我看错了,那可是极密卷文,要不是长老传我拿印,我也没法瞧见,定是看错了!看错了!一介入门弟子怎可能会出现在密卷上,况且你这东藏西藏,对那什么隆?还是垄?说的这般保密,难不成这其中…。」白娦眼睛眯起像极了俏狐狸,她向云中君略使脸色,想从她口中套出点什么。
「啧,白娦弟子,你何时对我如此没个分寸,老夫问,你便答,这方为规矩!」
「云中君大人,息怒息怒,想让我多加留意,您还是得透点风声给我才是个法子呀!」
「她非常人,仅此。」云中君板着脸,半句都不愿再多说,白娦见此态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扫兴之下随意应付后,便与沫泣离了这兰荏堂。
数日后,沫泣得到了一个惊天消息,以及一个不可错得的机遇。
先是娥皇将选拔优秀的弟子,一同前往位处咸阳的罗网死牢执行任务,再者,她遇见了那位特别的弟子,并且是在她得知前往咸阳宫消息后的不久。
沫泣一想到能够确认男子的真身之时,那悲喜交杂的感情将她冰冷的心墙给融碎,她哭了,久违的再次落泪,她在刹那间终是变回了曾经的弃,那个泪啼不止的弃。
而这样的她也被眼前容貌出尘的少女给撞见了,那次便是他们头一次相见,也是往后这三月以来,名为友情之苗茁壮的开始。
与珑月相处的这数月,她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