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重蹈覆辙
的寝宫离的也并不远,他却平生白白长出了几分离愁别绪,本就浅薄的血缘羁绊他患得患失的觉得更是无足轻重。
彭远笑着,语气别无二致:“陛下昏睡之时,这寝宫的门槛都将将要被踏破,瞧着乌泱泱的人更是不利于陛下的清养,也故便阻着人不让见。若是陛下相见长公主殿下,那便快生将养,也以免将病渡过去。”
昱珩了无生气的“嗯”了一声应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花枝,歪歪斜斜地依靠扶手。
彭远只盯着他这般坐姿,但他连抬头一眼都不曾有。
鹤发的宦臣上前为他正观着衣冠,他在衣影的缝隙中窥其对方眼底的睥睨,那分明未会落到他本身。
搁浅的视线溺于的或许是衣领出勾勒的龙爪,或许是朝臣时头戴的冠冕,终归不是他。
彭远纠他的坐姿,他便顺道坐正,但依然是坐得很凝重。
过了会,他祥装犯困又病恹恹地躺了下去,只听着彭远在他头顶悠悠长叹的声响,不愿睁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到迷迷糊糊转醒听见一阵细碎声,透过窗子,他瞧见耳室内人影散乱,凌乱得很。
昱珩眯着眼,对那方憋红脸争论的话题不甚关心。
“吴复可是赵恽亲手提拔的人,二十万士兵的空响他也敢吃,真是熊心豹子胆,何不借力打力,杀杀姓赵的锐气。”
“那可不行,南蛮瘴气之地本就动乱,百姓苦不堪言,吴复接手阳城后才稍稍收敛,若是换一下,那谁可胜任。”
“国之硕鼠如不铲除,就算大雍有百万粮仓皆可再倾刻间烬无,怎么对得起大雍的黎庶。”
昱珩无神地看着床帏,一声不作。
那方的两人越吵越激烈,他险些觉得都快要动起手来,只听青瓷一磕,宛若醒木一拍,倏然就安静了。
“我同意宋阁老的看法,毕竟有用的坏人少,无用的好人多得是。”
这是彭远的声音,昱珩意识到。
彭远心底对空饷一案早有决断,告知宋清与黄辽不过为了后续好做事,但用人一事自有他的制衡之策。
缓缓道:“诸位说的皆有道理,只是现在吴复还动不得。南蛮数他最有魄力,与其现在在空饷案发初出将他捏死,不如先留着他,欲让其灭亡便先让其膨胀,二十万将士的粮饷还不算多……我们再送一份大礼给他。”
“何不让周围五城池稍稍切断与之的联系,使阳城之地变成无人看顾的小国,之后再放出声说—吴复拥兵自重,意图谋反,自立为王,届时这左膀右臂赵珲便须亲自斩断,还让他平白沾染上一身骚。”
黄辽听此倒吸了一口气,心中的不甘与怨怼立刻平息,只连连称赞。
一旁的宋清仍是一派平静,微微茗茶,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