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吧?”
谢铮往前一步,递上折子,“延州谢铮,回京述职,劳烦大人了。”
陈大人抿着嘴,气息有些不稳,到底没说什么,捧着自己原先要送去内省的折子,掀了门帘,又愣了。
兵部的郎中不满:“姓陈的,你不冷我还冷呢!”
然后陈大人的声音响起:“郑公公。”
兵部的郎中腾的起身,几乎是被弹起来一般,还没再作甚,郑海平进来,先朝谢铮拱手:“侯爷来了,陛下正等着呢。”
谢铮斯文得很,拿起原先不被接纳的折子,又朝兵部的郎中递了过去:“容臣先递个折子给王大人,这是规矩。”
王大人双手接过折子,好似捧了块热炭。
郑海平绷着脸憋笑,斜睨了王大人一眼,比着手招呼谢铮:“走吧,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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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铮这一去,天黑了才同老大哥谢铭一起回来,用了晚饭便散去休息,本想着第二日好好聚聚,又是腊八分粥,分粥的内侍来了,带来了粥,和皇帝的一句话。
皇帝:有事留两位,彻夜长谈。
年下诸事繁忙,明明初十就要封印了,还笼人进宫里,胆小的都要想家里是不是要出事了,顾氏却并没有多问,按例封了红包,交给内侍两个包袱。
谢清羡慕地偷看伯母:聪慧又美丽的女人呐,好想长成这样。
她偷偷挺起腰杆,捏着手摆出端庄的样子。
顾氏许是瞧见了,嗔了她一眼,还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肩,摆正了姿势。
谢清十分好意思,冲顾氏嘻嘻一笑。
正是温情美好,正要关上的门外传来一声老妇人的哭喊。
“姑娘,救救核儿吧!”
青云坊住着的都是新贵,既新,就有些爱热闹的,这嗓子一出,零零散散的一些偷偷开门的吱呀声便在雪地里传了出来。
深冬寒冷,雪落了很厚,谢清的脸上本没什么表情,想着顾氏还在身边,好奇有些害怕地抬头看她:“伯母,外边儿怎么了?”
门外,钱老娘又喊了声:“姑娘!”
顾氏若有所思。
谢清有些紧张。
钱核儿一家从前怎么说的,不外乎顾氏后娘,自家没有兄弟,若回京便要磋磨她这个没娘的孩子,一副便宜嫁妆丢出门,整个镇北侯府便被吃干抹净了。
茜罗的脸色难看极了,打发了在延州的钱核儿一家,却没法打发在京城蹲着的钱老娘,以至于出了这么大的疏漏,竟是被人直接捅到了脸上。
她噗通一声跪在顾氏面前:“大夫人别听那些人胡沁,姑娘从未信过那些混账话!”
“起来起来……”顾氏摆摆手,神色自若,“什么混账话?我又没听见。倒是这婆子混账,主家若有安排,轮得到她在大门前叫嚷逼迫?”
说到最后,她的神色冷了下来,门上的人自然不是瞎子,左右钳着了,堵了嘴,拎进门,关上门,一气呵成。
顾氏最近常在前院的小花厅办事,布置也暖和许多,谢清窝在榻上盖着小毯子,觑着顾氏的神色。
钱老娘被压着跪在廊下,先冻冻她的性,什么时候没力气喊喊叫叫了,再问她话。
这会儿谢清也没在顾氏脸上看出什么,顾氏还是那样温柔看着她:“子衿晓得她么?”
谢清说想起来了,有点委屈:“那个钱核儿是她儿子,她媳妇吓唬我,还偷我的鸡蛋,我就把他们赶走了。”
顾氏思索一下,点头:“刁奴,手脚不干净,是该驱走。”
她看着谢清,笑意浅薄:“子衿想如何处置那个老妇?”
谢清私心里,自然是送去和她儿子一家作堆最好,若在路上熬不过去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位“见深识广”的老妇可不简单,一家人因为不本分的原因被主家赶走,不感激主家不打杀就算了,还要倒头算计。
若不是她留在京城,三五不时上门哭七姑娘过得不好,没她这样不断搅合,撕扯着两家的伤口,外祖家何至于对父亲怨怼多年?原本就有气,更不愿意来往了。
儿子带着媳妇去延州,又说外祖家已发了誓不再认母亲这个女儿,母亲忧思多年病故,又来骗她这个失母的孩子。
姑娘没有外家,得小心隔房的伯父伯母。
姑娘没有母亲,回了京就得接受那位后娘的教养,从此不见天日。
姑娘没有兄弟,家产爵位不保,总会被夺走。
什么伯母对你好?只是想骗你回京,以后捏圆搓扁不还是他们说了算?
……
他们就这样两头骗,两头吃,只要哄得她这个傻丫头不进京,两家就能被隔一辈子。
自然,没有来往了,真相也不会有人追究了。
她就在忧惧中懦弱长到了出嫁,一辈子没什么本事,做过最强硬的事就是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