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宴郎君!”
那人自前方呼唤,语气肯定,明明还未走进却十分笃信身前之人的身份。
“荣亲王君?”怎么会是他,宴殊大吃一惊。
许桓安绕过树木,走至宴殊身前,他方才借着透气的名义出来的,令侍奴守在数十米远,不许靠近,独自一人来的。
边走边笑道:“宴郎君可也是嫌里面闷的慌,出来透气的? 咱们可当真是有缘。”
即是透气为何孤身一人?不让随从靠近,既然是无意遇到,又为何尚在远处就笃定前方是宴殊。
像是读懂了宴殊眼神里的不信任,许桓安笑意更加温婉解释。
“方才观云台一见,宴郎君美貌,见之难忘,故而一眼认出来,郎君可愿意与臣侍同行 ? ”
宴殊沉默片刻道:“王君吩咐,自然不敢不从”
他不知这位王君所来为何,思及先前隐约的猜想,只怕是大有秘密。遂走至许王君身侧,前方正是梅园,开的正盛。
“诶!”许桓安伸手一拦,横隔在宴殊肩侧,隔绝了碎玉。
他眼睛直视宴殊,意味不明道:“只你我二人,多这么个奴才反而闷。如何?”
碎玉紧皱眉头,有些担忧不安“主儿…”
宴殊递过去一个眼神安抚他,微微颔首以示同意。他倒是想看看这位与陛下青梅竹马的许王君究竟所谓何事。
二人并肩而行数十米,雪地吱呀作响,停在了红梅附近。
只见枝头挂雪,更露一点薄红。
确保距离足够,许桓安这才笑道:“宴郎君莫怪!臣侍不喜旁人侍奉在侧,像是被锁在笼中的鸟儿一样很不习惯。”
虽是道歉,他面上却毫无愧疚之色,反而隐约间满是炫耀之意,秀美柔弱的外皮也被这作恶的神态减去几分,宴殊沉默无语。
“臣侍虽在王府却也听闻宴郎君美名,陛下极为宠爱郎君,亲赐关雎宫,若不是……”
若不是当日群臣后宫一同阻拦,也不至于是个从三品的美人。这言下之意自然是有些冒犯的。
荣亲王君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捂嘴惊讶道:“啊,是我说错了话,宴郎莫怪,有陛下宠爱他日必定获封贵君。”
可眼神中的戏谑敌意,肆意到让人不适。宴殊倒不在意这些,拿位分刺激他,他本就是小国送给大莞的贡品罢了。
宴殊反而轻描淡写道:“陛下厚爱,不敢忝居贵君之位。”
思虑几刻,又周详道“且陛下与君后举案齐眉,与秦贵君情深意厚,王君所言不过是民间传言,引人注目的夸张说辞罢了!”
许淮安却满脸不信,嗤笑道:“是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关雎宫可不是一般人能住进去的。”
“纵使秦贵君得宠多年,也没被赐予。可见宴郎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了。”
宴殊驻足,扭头看向许桓安,这人说话含针带刺的,自己何尝得罪过他?
“王君所言究竟何意?”宴殊冷了脸,不再忍让,他本就是清冷挂的,如今面无表情到真有几分唬人的气势。
如同高山之巅的薄雪,不近人情。
见他这样,许桓安更来了劲儿,撇嘴笑嗔道:“诶呦!宴郎君这是怎得了,怎么好似生气了?”
宴殊被他嬉皮笑脸的弄的厌烦,不愿意再理会他,转身就打算往返,却突然被一手拽住。
“诶!等等!”
“宴郎君就不想知道为何今日宴席上,贵君会针对于你吗?”
宴殊盯着被拽住的手臂,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宴郎不觉得你我二人气质有几分相似吗?”话音刚落,他挑眉勾唇一笑,整个人姿态都舒展开,放任宴殊看。
诚然许氏有几分姿色,白皙秀美,精致的眉眼,清瘦如一朵小白花,最为妙的是他眼角一点红痣,眼波流转生出一股媚意。
可宴殊不觉得他们二人之间有何相似,若论美貌许氏不及秦贵君那般艳丽妖孽,便是气质上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却也不会有人错认。
见宴殊毫无反应,许桓安也不觉尴尬,反倒补充道:“宴郎也不必多想!”
多想什么?
宴殊嗤笑一声,他算是明白了,荣亲王君为太傅之子,与陛下和亲王一同长大,年少慕艾想必有一段情在。
这算什么? 争风吃醋?
许桓安这是在同他说,自己是他的代替品,可笑!可笑…
他哭笑不得道:“王君已为人夫,应当恪守夫道,陛下乃真龙天女,王君模棱两可的话在私下说也就罢了,莫要毁坏陛下圣明!”
宫闱秘事更涉及天子,真假对于宴殊而言并不重要,季明昭的名声不能因此有毁。
“宴郎君这是什么话?本君听不明白你的意思。何时同陛下有关了。”
宴殊懒得与他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