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皇姐,其实、其实父后他心里有你,皇姐自幼聪慧过人,有雄才大略文武全才,臣妹”她说话一顿,口气委婉道:“臣妹无能,只有承欢膝下,多讨父后欢心……”
荣亲王这人便是太多愁善感了,总是考虑着别人。她有种与生俱来的悲天悯人感,仿佛万事万物都需要她的怜悯,像个沐浴在圣光里的菩萨。
也不愧这贤王的美称。
可落在季明昭眼里,实在莫名其妙,她并不在乎这些,这人总摆出一副会介意,会伤情于太君更疼爱小女儿的模样做什么。
季明昭直截了当道:“不必多言!”
她不明白,季如玥哪里来的自信?可怜她?
她是天子,凡日月所照,皆为王土。江河所至,皆为王臣。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有了份所谓的爱就觉得旁人也需要,悲天悯人到帝王身上? 季明昭被荣亲王那小心翼仿佛在包容她的眼神弄的烦躁得很,这还没修成仙呢,就想普度众生了。
妹妹是这样,后宫那群认不清自己身份的男人更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献出自己的爱,又莫名其妙索要她的爱。
季明昭眉头紧蹙,有些不耐烦道:“你去长信宫多陪陪父后吧”
这厢贤王眼看说错话了,愁眉苦脸却也不敢多停留,忙夹着尾巴贴着墙快步走了。
打发走了季如玥,明昭一时间竟没有大事可忙。案牍上堆积的奏折放在一侧,那已然是批阅过了的。
算了!
她索性出去走走,只带了两个奴才跟着,不坐轿撵步行出了未央宫。一路沿着红墙绿瓦,路上偶有一些个小石子,季明昭踢着来玩。
渐渐入冬了,宫中也萧索一片。一阵冷风袭来,季明昭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狐裘。
无趣!无趣的紧!
啊啊啊——
“诶呦喂——,皇上,皇上您别踢,小心踢坏了脚”春熙哭丧着脸,谁又惹咱们皇上生气了。
踢石子就算了,踢墙做什么,还越踢越急眼了,受伤了可怎么是好。
“滚!”季明昭在气头上,怒骂一声,一脚踹开那人。
可春熙挨了一脚,还敢紧抱她的小腿不放涕泪连连,泪都抹到裤脚了,季明昭心中一阵恶寒,腿使劲也能挣脱不开,又是一脚踹上去。
春熙又吃了季明昭一记脚心窝,她顺势一道,哎呦喂诶呦喂地转着圈打滚个不停。
这死奴才,力气又不大,又装上了。
嗤笑一声,到底还是消气了。
“行了行了,起来吧!像什么样子。”皇帝强忍着笑意,颇为嫌弃的踢了踢春熙的身子。
春熙含笑,连滚带爬,转着圈拍了拍身子才重新弓着腰站到季明昭身侧。
谄媚笑道:“陛下,要是实在无聊,好些日子没去后宫了,不如……”
后宫是干吗的,不就是给皇帝消遣玩乐的。现在皇帝不高兴,自然要去寻些乐子消遣。
春熙这么一提,季明昭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对啊!新来的那个美人 ,关雎宫那个?
叫什么来着? 宴什么? 心里想着,嘴上也不经意问了出来。
春熙老老实实回答:“陛下,是宴殊,宴美人。”
“对了,宴殊!咱们去找他。”季明昭两手一拍,决定了。
【宴殊,云泥殊途的殊】季明昭脑子里莫名想到这句话,与此同时她脑海里更浮现出那人跪地初次见她的场景。
一袭纱衣,脚绑铃铛。
宴、殊……
她心中琢磨这两个字,一时间心情都有些明朗了。宴殊这种清清泠泠的调调,却又颇懂风月,思来想去也只有一词,将宴殊描绘地恰如其分:【清媚】。
最重要的是他无依无靠,这和后宫中其他人都不同,他是齐王献给季明昭的礼物。
既然是礼物,自然就是完完全全彻底属于她,无论身心或是性命。这点注定了宴殊对于季明昭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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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宫灯,关雎宫
季明昭心下想着美人,许久未见,脚步也不由得快了几分,身后奴才紧跟着气喘吁吁。
刚到宫门口,宫人连忙行礼问安,声音大似乎惊到内室。
内院里瞬间扑出一个人影,咯噔一声跪在季明昭脚下,高声哭喊道“皇上!你快救救我们主子吧!”
“你家主子怎么了?”
季明昭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这好好的人,怎么哭出一种命不久矣随时要走了的样子。
碎玉哽咽道:“这几日,主儿身子本就不好,前几日君后又、又”他情到浓处,一时潸然泪下,哭的说不出话。
季明昭看他那副抽噎半天吐不出来整句话,觉得大事不妙,三步两脚就往内殿走。
春熙想跟上前去,碎玉也不哭了急忙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