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折枝被重重摔在地上,将宴殊护在身后,仍大声斥责道:“这可是陛下亲封的宴美人,你们怎敢以下犯上!”
侍卫本不过是奉命刁难一番,见宴郎君竟然摔破了手,当真出了乱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这这如何是好?”
“还不快去内院通知宁安大人!”
宴殊摔伤了手,随行的三个宫人有连忙拿帕子为他先行包扎,有急着搀扶他的。
众人都乱作一团,不可开交。
突然一个尖锐声音突然自前方传来。
吱呀一声,朱门大开。
“闹什么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朱门迎面出来一群男侍,为首的便是君后身边的安宁。他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笑意:“呦,我当时谁,原来是宴美人,奴才给您请安”
话音一落,歪歪扭扭地行了个不三不四的礼。
嚣张至极!
“君后善心,念在美人您身子骨儿弱,今日起免了您请安,只是……”宁安话音一转,眉目笑意更深:“美人出身小国,难免规矩不全,君后特命李公公,日日于关雎宫教养您。”
宴殊本就手疼,闻言更是蹙眉看去,只见一个面容憔悴,眉眼刻薄,头发花白的老男人站在身前,看起来就不好相予。
想必这便是安宁口中的李公公了。
安宁加重语气,颐指气使:“宴美人还不谢恩!”
“你!”折枝忍不了了,想要起身理论。这狗奴才什么意思,要自己主子给他谢恩,狐假虎威的狗东西。
宴殊抬手拦住了他,只低眉顺眼道:“多谢君后好意!”
“哼!”宁安冷哼一声,他颇为瞧不起宴殊这种清清泠泠,棍子下屁也闷不出一个的性子。不过是假清高罢了,交代完君后说的事了,转身昂首阔步进门。
宴殊在折枝等人搀扶下,才勉强起身。皱眉看着鲜血淋漓的左手,暗自忧心,是否会影响弹琴。
一直站在前面的老者冲宴殊笑,只是那张皱巴巴的像树皮一样的脸,笑起来十分诡异瘆人。
“宴美人君后有旨,特令奴才来调教规矩”
李公公全名李得荣,他十四岁进了宫就再没离开过,一把年纪了,日日教导后宫侍君礼仪和侍寝,自己却连个女人都不曾有过。日积月累下来,心中早已变态。最爱的就是借管教的名义,折磨这些不得宠爱的贵人。
“有劳公公了!”宴殊微微颔首,不愿多言。
“我们回去吧”轻声吩咐了折枝,便在几人搀扶下起身回去。
李得荣更在身后,阴暗地盯着宴殊的背影,心下想着要把无数招数使在他身上。
不为别的,只因为宴殊实在长了一张他最嫉妒厌恶的脸。那样细腻的肌肤,没有一丝皱纹。黑而密的秀发,精致美丽的容貌。
他是这么的年轻美丽,李得荣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崩溃求饶的表情了。
调教?他们御寑司可不止教礼仪……
御寑御寑,床榻上的事才是他们的正活。先帝昏庸好色,偏偏今上不爱这些,也就此荒废了。
李得荣走在后面,掩不住的笑意,瘆人的很。折枝向后看了他一眼被吓得脖子一激灵。
宴殊一瘸一拐走回去,这次手上还包扎着伤,连衣服都沾上灰尘,看起来狼狈不堪。一路上遇到不少宫人,见状纷纷交头接耳。
料想不出几日,便满宫尽知君后责罚他。
宴殊只觉得君后蠢笨,这般磋磨自己闹得满宫皆知。若他是君后,必然暗地里使绊子,先扣上罪名再顺理成章的惩罚。
名利双收,才叫人拍手称绝。
只看君后这种硬着来,丝毫不伪装的样子,宴殊就知道他为何孕育两子仍旧不得恩宠了。
从外人角度看,只见宴殊的身体颤抖着,步子有些不稳,好像要掉倒在地上,可每次都没有真的倒。就这样一步步走到关雎宫。
看到门口独有的昙花宫灯,心下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内院里一群男使围着一团,叽叽喳喳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宴殊疑惑:“聚在这里做什么?”
碎玉被吓了一跳,一蹦跳着散开:“啊——,公、回公子,快入冬了,内务府送来了银碳和厚被褥。只是……”
听着宫人支支吾吾,不敢多说。
宴殊心中已有定数。
推开众人上前,只见那几个竹筐子里放着些炭火和被褥。只那银碳有些稀碎且量少,实在不像是给一个后宫侍君用的。
折枝看到立马急眼:“真当我们关雎宫好欺负啊!找他们理论去!”
“他们敢给,自然有恃无恐,你去理论也没用。”宫里的人一贯会看人下菜,内务府敢这么给,背后必然有人指示。
宴殊到不觉得自己多委屈,他自己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