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女妄遭凉薄祸,并蒂莲相煎何太急
,今其误入歧途,盼能令其醒悟,以偿乳母之情。”柳茹将这几句话反复念几遍,看了下暗道不好。
“谢堂主,我们现在可以去瞧瞧陈氏的尸体吗?”柳茹心下惊慌,她早就觉得苏雨有些怪异,可是又说不上来。
“好,你随我来。”谢昭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要带深闺妇人去查验尸体。两人挨到深夜,趁府中值夜人守轮换时,溜进了杂房。
“真晦气,大半夜的留咋兄弟俩陪死人。”男子蹲坐在地上,愤愤地抱怨。
“哥哥,你可省省吧,白得了二两银子,偷着乐吧你。”身形略胖的男子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随意地搭了几句话,有些困乏,突然听见林中有响动,利箭穿空之声泠泠作响,未及反应,两人便应声而倒。
谢昭收了收手中袖箭,轻瞥了眼身旁女子,却见她神色慌乱,“怎的?我吓着你了?”
柳茹强行定了定神,长这么大,她哪里见过杀人放火的事,僵硬地点了点头。
“别怕,毒药而已。”谢昭笑得十分促狭。柳茹即刻明了,想起了她与谢昭第一次相遇时,好像也是这样,尴尬之情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不安与惊恐。
两人走进杂房,暗室中潮气翻涌,血腥气从腐朽的桌椅间蔓延开来。对真相的渴望也抑制不了柳茹的恐惧,她悄悄地拉住了谢昭的衣袖,“冒犯了,还望谢堂主担待些。”
手心不经意相撞,温热蔓延到心上,谢昭突然温声道,“我去燃灯。”顺势将衣袖从柳茹手中抽出。
油灯的声响刺痛着夜的寂静,明明灭灭的火光晃动着人的心绪。柳茹伸手要揭开尸体上的覆布,却被谢昭打断了,“夫人,我来吧。”
谢昭揭开覆布,用幽暗的灯火一寸一寸地照亮陈氏的尸体。
“等等,把灯递给我。”柳茹从他手中接过油灯,借着微光仔细打量陈氏握着簪子的手。
“可是有什么问题?”
柳茹轻点了头,“手心划痕有伤,却命不致死。致命的伤口应该在别处隐藏,这划痕倒像是刻意让别人注意到的。”
谢昭就着柳茹的指引向陈氏的手掌看去,女子手心的伤口宽度相当,十分规整,丝毫不利索。除了簪子锋利一端浸满了血迹,簪头的镂金雕花蝶上缀的白象珠也有些淡淡的血印子。
“若是两人起争执的时候,璃娘用簪子划破了陈氏的手,那陈氏定是吃痛不已,手掌脱力,不可能还紧紧地握住不放,除非……”谢昭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陷入了沉思。
“除非是有人作伪,混淆视听。在陈氏死后,用簪子刻意留下痕迹,假作一场两人有争执的模样。把一切的线索都指向璃娘,让我们忽视了陈氏真正的死因。”柳茹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惊悚和恐惧随之而来,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谢昭的衣袖。
“凶手另有其人,任谁都不会蠢到把凶器留下,怪我当时着急替你开脱,只跟着这证物的指向找了,却未曾想答案来得太容易,反倒是有蹊跷。”谢昭冷静地分析道。
他虽做的也是惯常与杀人灭口打交道的活计,可简单直白的多,接到任务目标,光明正大地围追堵截,最后堂而皇之地杀人灭口,故而他也未曾去细想这内宅之事竟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
两人正相顾无言,暗自思索,突然听见推门声。
“冒犯了。”谢昭拉着柳茹躲进了停尸床下,透着腐臭的覆布,窥见火光闪动。
“哥哥,这……要不要上报郎主?”矮胖男子担忧地问道。
“傻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另一人怒喝,用手狠拍了身边人的头,“这也没出什么问题,就算出问题了,人家还没找到你头上,你自己倒先把自己供出去了。”
原来这兄弟二人还只道是自己太倦才睡着了,又看这陈氏尸体还在,周遭也都如常,不敢去向上头汇报。只在这杂房中巡了一趟,觉得跟死人一起终究是瘆人,便又去门口守卫了。
等他们离开,柳谢二人才从尸体下爬出来。
“谢堂主,能设法去瞧瞧璃娘吗?”
“就叫谢昭吧,‘谢堂主’听着……算了,我也说不上来。”
“好,谢昭?我们去找璃娘吧,我有些话想问她。”
谢昭见她如此坚持,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还要麻烦你派人去查查苏雨和陈氏当晚的行踪。”柳茹发觉谢昭面露疑惑,想了想也是,查陈氏好说,可苏雨,哪里有让外人去查自己人的道理?只好补充道,“我自落入湖中那晚,许多旧事都不记得了。”
“好,你怀疑当晚在场的人?陈氏和璃娘有关系就罢了,但苏雨是你的人,与她二人可谓是素味平生。”
经谢昭这么一说,柳茹又回忆起她初来的那晚,她,陈氏,璃娘,苏雨……还有谢昭!这几天来,她神使鬼差地信赖着谢昭,在他身旁的安稳与熟稔一遍遍地压下她心中的疑问,可有些话必